“你要懂得蟄伏,不能和皇上硬碰硬,然後,從事武職吧,去邊疆曆練,走的越遠越好。”
“母親,你的意思是讓我努力執掌兵權?”
謝長陵眼眸一亮,忽然心裡又燃起了希望,是啊,執掌兵權,借機謀反,將兮兒搶回來!
“呃……”
丞相夫人尷尬了,她原本隻是想讓長陵走遠一點,不要留在京城,徒增哀傷,還可能惹怒了皇帝。
但沒想到她兒子這麼理解的,執掌兵權,想也知道不可能了,誰會將兵權送到敵人手裡。
不過看著謝長陵興奮振作起來,丞相夫人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算了,難得將人哄高興了。
“可是,母親,皇上真的會放人嗎?”
謝長陵沒有忘記皇上說給他賜婚的話,他相信皇上也沒有忘記,這句話就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鍘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
“會的,你父親跟我說過,等他這次賑災回來後,會為你求個一官半職,皇上念著他的功勞,定然不會拒絕。”
丞相夫人給他吃了一個定心針,可他還沒高興多久,就聽見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腳步聲,待他看清兩人時,跪下說道。
“夫人少爺,宮裡的公公來了,說是幫皇上傳達聖旨,讓你們去接旨呢!”
!
謝長陵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次就是皇帝的賜婚吧,沒想到,皇上會這麼著急,剛剛過了一天而已。
他苦笑一聲,竟覺得舌尖莫名的苦澀,不知道兮兒會怎麼看他,或者說,皇上會讓兮兒怎麼看他?
“陵兒,皇上這次是什麼意思?”
丞相夫人心中大驚,她有些害怕自己的話不會被皇上聽去了吧,所以才匆匆來傳旨。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宮中到這裡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半個時辰,若真的有人監視,也不會這麼快的。
看來隻有長陵能給她解惑了,難道昨日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丞相夫人緊張的抓住謝長陵的手,滿眼都是擔心:“陵兒,皇上的意思,你知道嗎?”
謝長陵臉色更加蒼白,他隻覺得天旋地轉,沒想到皇上逼得這麼緊,他還沒來得及去邊疆。
“母親,皇上要給兒子賜婚,兒子能不能拒——”
“不能!”
丞相夫人立刻出聲打斷了他,他這個傻兒子:“還不明白嗎,你得讓皇上放心,你覺得,若是自己拒旨,皇上能放心放你離京嗎?”
謝長陵頓時就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嘴唇發白,像是個遊魂一樣,隻能點點頭。
“兒子知道了。”
謝長陵連最後一絲僥幸,都被丞相夫人給戳破,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必須要服從,要恭順,才能謀求來日。
可他心裡就是不甘,濃濃的不甘心包圍了他,但即便是在不甘又有什麼用,隻能聽從,沒有任何辦法。
謝長陵眼裡的光明明滅滅,最終還是定在一點,跟著丞相夫人去了府門處。
……
丞相府正門。
一個身穿暗紅色衣袍的公公正拿著聖旨,一字一句的說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朕聽聞丞相之子已與宋氏女和離,既已和離,一彆兩寬,不應再有牽扯。”
“朕雖覺可惜,但朕憐惜丞相之子孤寡一人,聽聞禮部侍郎蔣祿次女未有婚配,二人年齡相仿,應當喜結良緣,朕為你二人賜婚。”
“朕望你好生對待蔣氏女,望你二人夫妻和睦,攜手與共,命你一月內完婚,欽此——”
直到說完最後一個字,謝長陵一顆死去的心才算是真的死掉,自己也麵如死灰。
等他再緩過神來,就看見這位公公合上聖旨朝他走來:“謝公子,接旨吧,咱家還要回去當差呢。”
這位公公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臉被厚厚的粉塗的,白的瘮人,這麼一笑,更是能將人嚇丟了魂兒。
不過謝長陵早就失魂落魄了,努力壓下內心翻湧著的不甘,麵上不顯露情緒,接旨:“謝主隆恩。”
那位公公好像非常希望,看見謝長陵這副恭敬的樣子,他微微咧嘴:“那雜家就先走了。”
“公公要不留下來喝盞茶再走。”
丞相夫人借機在他手上放了一個荷包,她的動作很隱蔽,布料很不顯眼,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位公公顛了顛荷包,分量不輕,臉上露出一個真切的笑,眼裡都多了幾分笑意。
“不了不了,多謝夫人美意,咱家還要回去給皇上複命,就不多叨擾了。”
“不過夫人放心,雜家不是搬弄口舌是非之人,一定會如實相告的。”
公公說完,就帶著人走了,隻留下丞相府眾人。
丞相夫人連忙將謝長陵從地上扶起,幫他拍去了身上的土,握住他的手,果然冰涼的可怕。
“陵兒?”
丞相夫人擔憂的看向他,謝長陵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隻注視著手裡聖旨,神色讓人看不清,不辨喜怒。
他佇立在原地良久,才一步一步帶著聖旨回了清風苑。
丞相夫人看著他的背影鼻子一酸,她的陵兒啊,命是真的不
好,怎麼就這麼不順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