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
北風蕭瑟,無數屍裹冰封在不遠處的雁門關外,狼煙彌漫,一片蕭瑟。
北國第三次來犯,廉江老將軍身在前線,這次差點回不來,還是謝長陵衝破敵人的包圍圈,將人救回來的。
廉江老將軍身受重傷,他誰都不放心,隻放心謝長陵,將虎符交到他手上,囑托道。
“萬萬不可輕敵,北國新帝好戰,一旦衝破雁門關,便會南下,直取雁州,江安兩地,再衝破幾座城池,便會危及京城。”
廉江花白了頭發,說一句話都要喘上一喘,這次若不是謝長陵及時返回救他,他這條老命絕對繃不住了。
“老夫已經上報給朝廷,撐住這幾天,皇上一定會派兵救援,若是撐不住,那你也彆活了,早早提頭來見。”
廉江也沒想到北國新帝這麼瘋,他原以為北國會發生內亂,或者說,朝臣們會不服新皇,不這麼快會發動戰爭。
所以,他之前寫給蕭瑾的戰報,完全是自己判斷失誤,而其他將軍可能礙於自己的顏麵,也沒指出來,險些釀成大禍。
倒是謝長陵,一直不曾懈怠,日夜練兵,幾次告訴他北國的動向可能是在麻痹他們,自己卻沒聽。
現在廉江後悔不已,昨日足足死了兩萬大軍,皆是因為自己的判斷失誤,險些全軍覆沒。
“是老夫有罪,但是現在不是處罰老夫的時候,而是要抵禦外敵,謝長陵!”
“臣在!”
“一定要堅守陣地,不可小覷北國新帝,守住這幾天就好,皇上一定會派兵增援的。”
“是!”
廉江看著謝長陵堅毅的臉龐,還有昨日救他時的英勇無畏,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揮了揮手,讓他下去派兵布陣了。
這一次的鍛煉和以往都不一樣,廉江完完全全的放手給了謝長陵,不再插手謝長陵的用兵。
其實廉江也是後悔的,之前,謝長陵發現北國探子,就說北國新帝狼子野心,勸他多多防備。
可惜他倚老賣老,還恥笑謝長陵是個毛頭小子,根本沒有聽謝長陵的,導致今日輕敵。
回想起陪他赴死的弟兄們,一個個都有稚嫩的臉龐,而他的年紀,都可以當他們爺爺了,他卻沒有將人帶回來。
廉江鼻子一酸,有些懊悔自己的自大,甚至痛恨自己,可那又有什麼用,人死不能複生啊!
……
而另一邊的謝長陵,拿著虎符召集眾位將領,事急從全。
雖然謝長陵沒有皇帝的任命,但經曆過昨天的事兒,這些人無一不佩服謝長陵的深謀遠慮,也都心甘情願聽他差遣。
經過謝長陵的部署,成功剿滅北國四萬大軍,消滅北國近一半的兵力,氣勢大盛,將北國成功逼退。
自此,謝長陵徹底收服邊疆勢力,做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無冕之王。
甚至都不用等蕭瑾派來的十萬援軍,就已經解決此次戰役,名聲再一次大噪,在民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不,蕭瑾終於意識到謝長陵的不可控,改了主意,將人召回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
還特意打著慶功宴的旗號,為他準備了一場鴻門宴,就是不知道,蕭瑾想讓他當場死,還是暫留他一條命。
不過,不管怎樣,謝長陵朝著京城的方向,勾唇一笑。
終於要回去了。
……
京城今日格外熱鬨,全城的老百姓生意也不做了,都紛紛圍在主街道上,人頭竄動著,黑壓壓一片。
當然,其中也不缺乏有看熱鬨的人,他們不明所以,隻是覺得這裡熱鬨,便往這裡擠。
“喂喂喂,你們都看什麼呢,這大街有啥好看的?”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今天是驃騎將軍率領十萬大軍回京的日子,咱們剛打了勝仗,可都是驃騎將軍的功勞呢!”
“什麼,你說是驃騎將軍?他可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我們竟然能有幸見著!”
“天啊,驃騎將軍來啦!”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路口,等待著戰神降臨。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謝長陵一身銀色鎧甲,紅纓長槍,高頭大馬,宛如天神降臨,周身似乎都是泛著一層光暈。
“驃騎將軍!”
“謝將軍!”
“戰神,戰神!”
伴隨著眾人的歡呼聲,還有朝著謝長陵丟去的各種香包,錦囊,手帕,可惜男人通通沒有收,一掌將這些東西掃落在地。
百姓們夾道歡迎,謝長陵行至某一處時,突然駕馬頓住,直接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身手矯健。
“父親,母親,孩兒不孝,未能在家中儘孝。”
謝長陵說完深深的叩拜下去,百姓們這才知道,原來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也在街邊,穿著平常,共同迎接著戰神大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丞相一手拍著謝長陵的肩膀,另一隻手緊緊的攥著起來,壓抑著內心洶湧而起的情緒。
他眼眶濕潤,一向
以笑麵示人的丞相突然都笑不出來了,他借著擁抱謝長陵的動作,小聲在他耳邊道。
“二皇子是你的兒子,小心行事,留住你的小命。”
謝長陵眉眼微動,隨後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微不可察的朝著丞相大人點了點頭。
丞相夫人早就哭的泣不成聲了,用帕子捂著嘴,生怕哭出聲。
謝長陵幫她擦去眼角的淚,厚厚的繭子摩擦丞相夫人臉頰生疼,讓她哭的更加厲害了。
謝長陵臉上扯出一個燦爛的笑,無比陽光,曬黑的臉絲毫不影響他的俊俏,古銅色的皮膚顯得他反而更加堅毅果敢。
丞相夫人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她心知這一次謝長陵入宮凶多吉少,隻能拉著他的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