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說，自己快要死了，但他眼裡那濃濃的不舍，還是將他出賣了。
塗山靈兮看著他嘴角的血越來越多，最後甚至是黑色的血塊兒，腦子裡劃過什麼，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打了殷長陵，才讓你傷的更重的?”
“萬俟瑾，我真該死，早該想到的，我們的靈力同出一脈，一定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才會……”
塗山靈兮不停地往他身上輸送能力，小手兒都在顫抖，但手裡的靈力仍舊不停。
當她靈力輸送過去的時候，宛如石沉大海，他的身體好似一塊兒破布，再也聚不住任何水!
“彆廢力氣了，兮兒……”
萬俟瑾臉色迅速慘白下去，他強撐著一口氣，想要再摸一摸塗山靈兮的小臉兒，隻是手都沒力氣抬起來。
塗山靈兮突然眼睛濕潤了，她抓住男人的手，貼在自己的小臉兒上，帶著哭腔地跟萬俟瑾說著。
“萬俟瑾，你彆放棄，我把全身的修為都給你好不好，你堅持住啊，你彆死——”
可惜，不等她說完，萬俟瑾就一口氣哽在嗓子裡，他搖了搖頭，用儘全身力氣說了一句話。
“彆哭，哭了就不美了，兮兒叫我一聲夫君可好？”
“夫君——”
萬俟瑾是含笑閉上眼的，明明那樣不舍，可他還是不想，小狐狸會因為他過於傷心。
一刹那，塗山靈兮淚如雨下，哭得再委屈不過了，眼裡仿佛有什麼破碎掉了。
“不——”
……
而殷長陵看著這一幕刺眼極了，萬俟瑾的死並不是不能觸動他。
但萬俟瑾想讓自己去死，招招致命，打得他幾乎站不起來，也是真的。
殷長陵的心裡，像是被數十萬隻螞蟻啃咬著，嫉妒之情翻湧升騰著。
他同樣也受傷了，遍體鱗傷，也沒比萬俟瑾強多少，連呼吸都痛。
可那個女人——
她就隻關心萬俟瑾，絲毫不關心自己嗎?
殷長陵捂著胸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一步一步，走到塗山靈兮身邊。
他用儘全身的力氣，按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齒的說著。
“你就隻關心他，不關心孤嗎？”
塗山靈兮卻置若罔聞，她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什麼情緒都沒了，隻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她根本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他們，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都像是在做夢一樣，是個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所以，重活一世，就是為了讓自己，親手要了國師大人的性命嗎!
塗山靈兮恨自己，她恨自己為何非要打那一掌，明明，明明不出手也可以活著。
她就這樣，抱著國師大人的屍身，無聲地落淚，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龐滑落，顯得格外淒涼。
小狐狸這樣，殷長陵也不忍再看，但他總覺得，橫在他們之間的阻礙沒有了，那兮兒不就是自己的了嗎？
可是，塗山靈兮卻沒能如他所願，就在殷長陵愣神的功夫，她凝聚起靈力，開始狠狠的拍向自己——
“你乾什麼!”
殷長陵沒想到她這麼決絕，抓著她的那隻手都在顫抖，但仍舊緊緊地抓著，死也不放。
“彆死，他還有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