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門口的腳步聲近了。
而盛瑾，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睛一下子睜開，直直地看了過去。
一睜眼，就看見——
“兒臣參見父皇，太子妃身子不適，兒臣做主，就讓她回房休息了，望父皇見諒。”
太子彎腰行禮，朝著自己的父皇拱手，端得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
若是忽略掉他眼底的敵意，那還真的是君子無雙，風光霽月呢。
盛瑾心底發出一聲冷笑，身子後仰，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斜著眼打量著這個逐漸長成的太子。
“嗤——怎麼，太子這是反應過來了。”
“是，完全明白父皇的苦心。”
太子也沒有再保持彎腰行禮的姿勢，而是直起腰，昂首挺胸，直直地看向這個自己從小就敬佩的人。
他的目光有凝重，有疑慮，有緊張，有恍然，卻唯獨沒有恐懼。
直視聖顏是大罪，自小習得宮廷禮儀的盛長風顯然知道，但卻明知故犯。
“以前兒臣還不懂，父皇這個月怎麼會這麼反常，不讓兒臣踏足養心殿一步。
甚至指派兒臣在外麵辦差，不忙到宮門落鑰回不來，現在——兒臣全都明白了。”
太子的聲聲指控堪稱炸裂，他敢說，旁人都不敢聽。
這是跟君父說話的態度嗎？
小福子隻恨自己此刻沒有長雙翅膀飛走，皇家父子鬩牆，這樣的宮廷秘聞，自己知道了還能有命？
正當他正背後冒冷汗，腦子想死後遺願的時候，卻聽到一道讓他如蒙大赦的聲音。
“小福子，將這幾道禦膳讓禦膳房的人重新做一份，你親自給太子妃送去。”
“是，奴才遵旨。”
小福子不知道皇上一個人要怎麼處置或懲罰太子，但那些都不重要，他要撤離這個地方！
他健步如飛，跑得飛快，生怕走慢了會被留下。
一溜煙兒就消失在了宮殿。
……
小福子走後，整個禦膳堂隻留下了兩人，父子二人，氣氛凝滯，僅此而已。
“父皇，兒臣不會把太子妃拱手相讓的，她是兒臣此生唯一的妻。
而且，她還懷了兒臣的子嗣，是她和兒臣的骨血。”
太子沒有行禮，脊背也挺得筆直，就這樣直勾勾地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這副挑釁的樣子，若是放在政事上，早就被拖出去斬了。
但這個時候，皇上卻沒有這麼做。
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一步步走近太子，帶著全部的威壓。
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便更盛一分，像是要將人徹底湮滅。
“朕還真是嫉妒你的好命啊，沒有朕的指婚，你以為你能得到兮兒嗎？”
盛瑾此刻終於撕開了那副平和的假麵，露出了深藏已久的癲狂和妒忌。
他猩紅的眼眸，完全失了平時的風度，像是野獸一樣，想要狠狠地撕碎眼前的敵人！
太子到底還是年輕了些，雖然不想後退，明顯敵不過皇上的威壓。
“那又如何，兮兒如今是兒臣的太子妃，父皇，你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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