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火堆,在火堆旁搭起木架,先把四隻腿串到木棍上,再放到木架上炙烤。
等著肉烤好,傑克也不閒著,他把剩下的熊肉砍成一塊塊的,都用木棍穿好,也架到木架上。熊頭和一些排骨都不要了。
就像土耳其烤肉,傑克片著表麵已經烤熟的肉,送到嘴裡,很香,連續吃了倆大腿,傑克總算飽了,又出了洞口,又吃了幾把雪。
回到洞裡傑克把粘在腿上和手臂上的布條小心揭下來,又連著著扯下一條條皮膚,把布條塞到腰間,這些都是物資呀。再檢查傷口,解開大腿上的包紮,此時傷口已經不流血了,流出來的是黃色的膿水。
不止這個傷口,其實他的頭、臉和身上大麵積燒傷的皮膚都隱隱滲出淡黃色的膿水。
緊繃的精神使得疼痛有點麻木了。
還能活著已經不可思議。
沿著傷口,割開更大的口子,伸出兩指在傷口裡摸索,最終夾出來拇指大的一個彈片。重新包紮好,傑克躺倒在地,背部又一陣灼燒地疼痛,閉眼休息一會。
休憩一會,傑克起身收拾東西,把吃剩下的肉都串在一個木棍上,再把熊皮卷起來背在背上,收拾停當,出發。
他始終有緊迫感,他相信追捕隨時會再來。這不像唐僧取經,大人物們是在和你演戲,他們真的會對傑克吃乾抹淨。
現在傑克的樣子,好似從地獄衝出來的魔鬼,整個頭臉都被燃燒彈熏烤的烏黑,焦黑的皮下還隱隱露出血色的肌肉,很恐怖。裸露出來雙腿和雙臂的皮膚也是烏黑一片。
他好似在岩漿中洗過澡。
傑克向著西方前行,繼續翻山越嶺。氣溫雖低,但是對傑克來說還可以忍受。
踩著薄薄的雪,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一直走到天色將黑,他還沒走到下一個山腳。
撿柴,生起篝火,把肉熱了。
吃過晚飯,天也徹底黑了,傑克又用樹枝鋪了個床鋪,平躺在篝火旁,一時疼痛和疲倦襲來。
委屈,他很想哭。眼熱,強忍著。
瞪著眼睛,忍著眼淚,望著天空,目光穿過網一樣密密麻麻的樹枝,被割裂的天空顯得更加高遠。
此刻的景象,更想哭。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蛛網上的蟲子,努力掙紮,想逃,但太高遠,無濟於事,還搞得遍體鱗傷。
傑克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像如今一樣如此消沉過。
從前,他強壯、身手靈活、槍法出眾,自覺與眾不同。
因此有點點正義感,遇到不是人的人也樂意送他們見上帝,日子過得瀟灑,總是在折騰或者折騰的路上,萬事不縈於心,他隨心所欲,更享受美人的溫柔和她們真摯的感情。
總結一句話,就是他有點飄了。總覺得這世界上沒人能抓得住自己。自覺一直很謹慎,對自己的偽裝也很有信心。
而此刻隻剩下委屈、痛苦、沮喪和孤獨。
“媽媽......”無意識喃喃......
他閉上眼睛,靜靜聽著樹枝揮動,窸窸窣窣聲,好像天地間按下了重複鍵,他就身處其中,全身無處不劇烈的疼痛一波波襲來,循環往複,好像一切沒了意義。
我們總是看到塵世間、曆史中殘酷的苦難,就像曆史上殘酷的刑罰、饑餓到人吃人、殘忍的屠殺......,還有地獄般的關塔那摩.....
這些我們隻是遠遠觀望,傑克可是身心都經過了煎熬,這次的劫難對他來說太痛苦了。
他差點就失去了理智。
溫暖的火焰稍稍慰藉了傑克的身體,適應了疼痛,他漸漸睡去,又漸漸卷縮了身體。
他本就不是個堅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