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不會是第一波追兵。
傑克稍微改變了一下方向,從正西改向西偏南。
收拾好東西,一刻也不停,小跑起來,他從中午一直勻速奔跑到入夜,稍稍休息,吃點東西,又再次緊張出發。
一直到後半夜在山腳下遇到一條小溪,傑克沿著小溪繼續向山上奔跑,在天快亮的時候到達一個瀑布前。
高上百米,寬十幾米的瀑布在其下砸出一個麵積不小的水潭。
傑克準備在這裡休整幾個小時。
卸下胸前和背後的背包,把熊皮展開鋪在地上。
天漸漸亮了,傑克淺睡了兩個多小時,忽然被直升機的聲音吵醒,對這種聲音他很敏感,在隆隆瀑布聲中都能準確分辨。
傑克馬上清醒,一頭紮進水潭中,迅速的往下遊,直達十幾米深的潭底。
初冬,零下幾度的氣溫,冰冷的泉水漸漸降低了他的體溫,一直在水下呆到呼吸困難,才浮出水麵。
這是躲避紅外線探測的好辦法。
傑克不怕地麵人員,他怕又來重火力洗地呀。
上岸後,傑克抓起步槍,向著岸邊的一棵樹跑去,攀到樹上,遠望四周,側耳傾聽,靜靜地在樹上呆了十幾分鐘,最終沒發現地麵追蹤人員。
傑克放下心,回到水潭邊,換身衣服,再把濕衣服鋪到石頭上晾曬,索性今天不走了。已經偵查過的地方相對安全,這裡也能隨時躲避。
這次,傑克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來,啃點壓縮餅乾,收拾好東西繼續出發。
他打算以後都是晚上趕路,白天休息,也儘量選擇有水的地方,這樣也安全一些。
傑克就這樣埋頭趕路,黑白顛倒,不知不覺地走了十幾天,每天趕路幾十公裡,但是直線距離可能隻有十幾二十公裡。期間遇到三次不同的直升機搜索,都讓傑克躲過。明顯參與搜索的直升機數量多了起來。
這天,不得不暫停趕路,因為他沒吃的了。還有,每天無論白天休息,還是晚上趕路,都精神緊繃,很疲憊。他也要休整一下。
他停在一個山穀的小河旁,準備停留幾天,打獵捕魚,準備足夠的食物。首先得先建個住所,雖然他的身體能忍受寒冷,但很不好受,睡覺也不踏實。
先用匕首砍到一些小樹,去除枝葉,把樹乾用繩子把它們綁成一人高的三角形支架,再在每個支撐點下地上挖十幾厘米深,樹乾被一一載到洞裡,填土踩實。如此一個框架建好了。
再在附近選了一種柔軟的灌木枝條,砍回來一些。把灌木條一根根橫豎編到支架上,枝條之間的縫隙不到一指寬,很密,隻這一項工作就用了他好幾個小時。
隨後再在框架表麵鋪上一層厚厚的腐葉,又到河邊和稀泥,蓋到上麵。
最後,又在表麵蓋上樹枝,作為掩飾。
做完這一切都已經中午了。他準備沿著河往下尋找獵物,他趕路的這十幾天經常見到一些動物,特彆在水邊。
傑克一路尋找著動物的蹤跡,通過它們留下的腳印、糞便等一步步尋找它們。
運氣很好,在一片針葉林內,傑克看到幾十米外,一條成年灰鹿正支著耳朵聽著動靜。
傑克放慢腳步,一點點的接近,在距離差不多十米外的時候,猛然竄了出去。
被驚嚇的灰鹿蹦跳一下,接著撒腿狂奔逃命。可是很徒勞,以傑克的速度,追逐了幾十米,就被傑克猛然飛撲抓住鹿腿。
“啾啾”灰鹿的叫聲很無助,傑克有一刻心軟,但僅僅轉瞬即逝。人性就是複雜的,即便殺人如麻,對動物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特彆是對人類無害的動物更是如此。
從這裡來看,傑克還沒有因為被折磨的痛苦和殺人太多而心理變態。他依然還是那個好少年。
傑克不在意這不經意間的情緒,他高興地把灰鹿綁好,扛回小屋。
放血、剝皮、去除內臟、分割肉塊,這一次傑克沒有浪費,除了四條腿外,他把其他的肉割成一條條的,搭在木杆上晾曬,連肋骨上的肉都被剃乾淨。
傑克又用一根鋼條製作了一根魚鉤,用繩索當魚線,又伐樹做魚竿,鹿肉做餌。
這條小河裡的魚明顯沒經過毒打,一條條排隊往傑克魚鉤上掛。下午剩下的倆小時,傑克釣到20多條魚,大都是鱸魚、鱒魚,還有一些傑克不認識的魚,其中最大的大概有七八斤重,小的也有一斤以上。魚獲並不比鹿肉少。
同樣處理好,把魚肉割成條狀晾曬。
等這一切都忙完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傑克趕忙去拾取乾柴,差不多拾夠一晚上燃燒的柴火,再把柴火弄成一段段。
又在小屋的門口的地方挖了一個方圓一米的淺坑,他打算在這裡生火,防止夜風把火星吹進小屋裡。
做完這一切,天也黑了。傑克升起篝火,熏上肉條,再把鹿腿烤上,再把預留的兩條魚切成段,放在架在火上的鐵盒裡,他準備煮魚湯。
啃著鹿肉,喝著魚湯,傑克露出了愜意的笑容,黑紅相間花斑一樣的腦袋越發顯得恐怖,他撓撓臉上發癢的地方,最終忍不住手賤,一點點揭下來一小片黑色結痂,頓時又露出厚厚黑痂下一片新生的皮肉,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尤為紅亮。
揭下一片痂,一陣歪歪爽,最後,撫摸一下坑坑窪窪的臉和頭皮,尋找下一個目標。這也是這幾天,傑克休息時為數不多放鬆的樂趣了。
飽飽地吃了頓熱乎的,傑克拍拍肚皮,打了個嗝,又呻吟一聲,順勢躺倒在地。十幾天的時間,他的心早已適應了孤獨,也漸漸從憤怒、痛苦中走了出來。隻是把狠和恨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