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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安排給餘虎的客房,宓八月看到放了一晚上的四位病患。
這四位不愧是能在開場將救世主娘祭天的人物,受了一晚的磋磨還留有一口氣在。
宓八月放鬆開下小飛雪,然後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
疊加的宓飛雪視覺裡,她看到身體以腰斬姿勢倒地的餘虎身上疊加的虛影——一個赤裸上半身,渾身隻在腰間係了一塊破布,長得青麵獠牙的短壯人士,肩膀扛著一塊比他身體還巨大的岩石。此時一副被巨石壓折了腰,跪地姿勢。
名為班鹿的少女頭發和臉上遭了火傷,虛影是一顆沒有五官的頭,頭發在臉上地上胡亂蔓延打結,少說有三米長。她臉上有和班鹿一樣的燒傷,滴答滴答流著淚水。
頂著一雙熊貓眼的雙胞胎。
一個背後是一個長得尖嘴鼠腮,大耳朵,活像老鼠成精的瘦小身影滿地打滾。
另外一個是手裡捧著一顆心臟的陶瓷做的少女雕像,陶瓷的瓷麵上密布著細密的裂痕。
宓八月想起昨晚雙胞胎的一個對她說的是心疼,心快裂開的疼。
她又通過宓飛雪的視角看了眼龜裂的捧心陶瓷少女。嗯,的確快裂沒了。
旁邊的宓飛雪正歪頭,無神的眼珠子看不出任何情緒。
宓八月卻知道她在好奇,“人有顏色後的樣子好看嗎?”
宓飛雪搖搖頭,又盯著她點點頭。
他們不好看,你好看。
宓八月領會她要表達的意思,笑道“多虧了寶寶,我好像知道他們的病因了。”
宓飛雪不好意思的蜷縮手指。
宓八月說“我要試著醫治他們,寶寶是要在這裡看,還是自己去玩?”
宓飛雪指著她。
“也好,那寶寶給我打下手好了。”宓八月笑道。
聽到自己也能幫忙,宓飛雪小臉上布滿認真。
“彆緊張,救不活也沒關係,就試試。”宓八月捏捏她認真的小臉,看了一眼龜裂的陶瓷少女,“走,我們去外麵撿點泥。”
兩人出門,無處不在的宅靈管家拿了一個容器過來站在她們身後。
宓八月和宓飛雪各自挖了點土丟進去。
宓八月觀察一下,“有點乾。”
宓飛雪跑出去,過一會捧著一碗水過來。
宓八月誇獎道“寶寶真棒。”
讓宓飛雪把水倒進土裡,宓八月又給她一根棍子讓她來攪和。
瞧著小孩認真用木棍攪泥巴的畫麵,宓八月滿意的笑了。
沒有玩泥巴的童年是不圓滿的。
等兩人重回客房。
四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們。
其實餘虎四人並沒有失去意識,宓八月她們剛進門時他們就知道了,也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楚。
可親眼看到四五歲的孩子手裡捧著小碗進來,碗裡果真放著攪和的稀泥,絕不是什麼藥物之類的,四人的眼神都變成不可思議。
宓八月對病患一向給予如沐春風的溫柔,任病患是罵是哭或是崩潰瘋癲,她都能維持最得體的職業微笑。
走到劉進寶身前,宓八月蹲下往捧心的陶瓷少女伸手。
摸到的是雙胞胎少年的身體。
“嗯。”
初步試驗失敗。
宓八月說“寶寶,你來試試。”
宓飛雪和上次抓【共感】一樣,直接往前伸手拽住。
捧心陶瓷少女臉上微笑的表情油彩突變成扭曲的驚恐,滿臉寫著怕怕,彆過來!!!
宓飛雪抿抿嘴,不高興沒能一下把八月想要的東西給她取來。
這一生氣,無神的眼裡有什麼翻滾。
喀嚓——
捧心陶瓷少女身上掉下來幾塊瓷片。
“啊!噗!!”劉進寶一聲慘叫,嘴裡噴出一大口血。
地上的血沫裡還能看到某些碎肉。
臉色肉眼可見的萎縮,一下變成短命相。
宓八月習慣性的想從口袋拿出口袋本,記錄下實驗報告。
一伸手掏了個空,想起她現在穿的不是以前的職業裝,口袋本也沒帶過來。
宓飛雪還在跟陶瓷少女較勁,打定主意這一次一定要把這東西給拿出來。
喀嚓喀嚓。
陶瓷少女碎開的瓷片刷刷的掉,她水彩臉上哭得一塌糊塗,仿佛預見了毀滅命運的絕望。
劉進寶更好不到哪去,一口又一口的吐血。
另外三人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肉眼所見是小孩伸了一隻手抓在劉進寶的身前幾厘米前,卻感受到各自綁定詭器傳達而來的驚恐,受到群帶作用的渾身痙攣,活像得了癲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