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說話,宓八月也沒繼續這個話題,喊他在椅子上坐下就給他接手臂。
左泗的斷臂掉在夜來聽雪車裡,一隻靈師的斷臂對夜來聽雪是大補,如果不是宓八月也有收集實驗素材的習慣,這隻手臂已經被夜來木偶給偷藏吃獨食了。
這次接斷臂的過程,讓左泗親自體驗一把之前觀測的高超手藝。
靈師肢體的活性和普通人不同,一晚過去左泗的手臂依舊如新。
手臂接好,他還向宓八月述委屈,“為何給我接斷臂卻不用靈晶,莫非我還沒那凡俗庸人有用?”
宓八月擦拭著手術工具,聞言抬眸說“他用命付了治療費,你的命已經換過一回。”
左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宓八月說“這次的治療費先記賬,之後以功相抵。”
左泗被氣笑了。
“我認的是那位為主,你一個靈童都不算的小丫頭,也敢在這裡向我發號施令,真以為我不敢拿伱如何?”
他手裡燃起一團魘火恐嚇。
宓八月沒動。
看著麵前凶巴巴的左泗下一秒玩火自焚,高聲求饒。
“我錯了,小神女,大小姐,我隻是與你說笑,啊啊啊!”
“迷魂種還沒紮根,我還有用,我還沒完成神主的任務——”
狐火從他體表消失,左泗還沒緩過來,依舊趴在地上沒動。
“事不過三,這是你第二次試探,也是最後一次。”宓八月說完,拿來幾張紙放在左泗身前便走。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響。
左泗才緩緩爬起來。
“嗬,事不過三?隻要那位需要我的迷魂種就舍不得把我殺了。”
看到麵前地上的紙張,左泗不在意的撿起來放在眼前展開。
這一看,他的臉色就跟打翻了染料盤似的繽紛多彩。
紙上畫的正是他改良版的迷魂種法術,法術圖畫得一絲不差。
他不信邪的撿起剩下的紙張一一看完。
技巧、過程、材料、注意事項、排斥反應、術後完善……
“不可能,這不可能,才一晚上而已,她怎麼可能學會!”
左泗臉上的得意和平靜都被打破,狂暴的就要將手裡的資料撕了,剛撕開個角又忍住。
這紙上寫的部分內容恰好解決了他往日想不通的難題,就這樣撕了是在可惜。
原地思索了片刻,左泗把紙張鋪展疊好收入袋中,原有的驕傲僥幸儘數收斂。
他賴以生存的法術不再是自己獨有,往後的確不能再輕易試探作死了。
後麵幾日,左泗乖乖被安排住進老宅客房,平日隻在住房和實驗室兩頭跑,除了日常用餐和修煉外,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實驗室和宓八月一起給餘虎做改造。
從左泗那得到的材料裡恰好有【鍛骨】需要用到的,處理常德海的那次,宓八月有留下他的血肉和內骨樣品,他的骨肉本就有自身【鍛骨】留下的骨詭之力,恰好比直接用骨詭對凡胎肉體的餘虎來說更溫和。
左泗親眼看著麵貌純美的少女拿出血肉骨骼,淡定將之和藥材一起處理,再用纖薄的刀子在餘虎不著寸縷的身體上下刀,刀法精簡,一分不多一分不減,看得他眼底流光溢彩。
“這是什麼刀?”
“手術刀。”
“手術?手上技術?的確是手上技術。”
左泗很自然的給宓八月打下手。
“這入藥的血肉骨骼殘留的靈能給我感覺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才見過。”
“常德海的。”
麼輕易得到答案,左泗七彎八拐的話語都憋了回去。
過了會,他的心思就被眼前少女的技術吸引,忘了打探信息的初衷。
靈師【鍛骨】是外用藥物輔助,再自行靈力和骨詭之力在體內轉運,一點點往內骨注入能量完成。
宓八月則用外力在餘虎的骨骼上刻畫法術流動圖,再以靈晶催動,成功為一個凡人鍛骨。
普通人看見這個過程必然會被嚇到,左泗相反的心情滂湃,他看到是少女精湛的技藝,是和自己一樣敢於突破創新的研究精神,是能給他帶來靈感,讓腦海裡困擾他許久的難題靈光一閃被破解的更深學識。
左泗整個人為之亢奮不已,看宓八月的眼神越來越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