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妙納悶,自己也沒那麼貪財啊,怎麼生個兒子就這樣?難道真隨了他親爹?
肖徹給的玉佩,薑妙自然是不敢隨意拿去換錢的,用塊繡帕包了鎖在妝匣裡。
十八這天一大早,肖徹就帶著馮公公先行北上了。
薑妙等著姑媽把所有事情處理完才一同返程。
……
京都,承恩公府。
自打傅經緯那天被抬回來,府裡的大夫換了一撥又一撥,從太醫院的一眾太醫到外麵的赤腳大夫遊方神醫,全都請了一遍,然而就是沒人敢保證能把傅經緯給治好。
聽著裡屋傅經緯的痛呼聲,承恩公老臉陰沉,望向下首圈椅上坐著的傅經綸,完全壓製不住心中怒火,“那日狩獵你也在,人怎麼摔的你會不知道?”
傅經綸道:“狩獵的時候,人是分散開的,我與兄長並未在一處。”
承恩公臉色更難看,“讓你跟著去,是去保護你大哥的,你一個人往彆處跑什麼?誰從馬背上摔下來能摔成這樣?八成是有人故意為之,你給我馬上去查,查不到我唯你是問!”
“孩兒知道了。”傅經綸神情淡淡,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父親不定時向他噴來的怒火。
外人眼中享受著潑天富貴的傅家這兩位公子,實際待遇天差地彆。
聽人說,父親與母親永寧長公主恩愛無儔,然而母親卻在生他那晚難產而死,父親對此事耿耿於懷,偏他又不爭氣,剛生下來身子骨就弱,險些沒能熬過去,後來給他打了個長命鎖,又請大師開了光,這才勉強保住小命。
但他在父親心目中,顯然早已成了害死母親的凶手。
伸手碰了碰脖子裡掛在項圈上的長命鎖,傅經綸儒雅雋秀的麵上淡到沒有一絲情緒。
裡屋的傅經緯顯然聽到了外頭父子倆的談話,他滿臉怒容,破口大罵,“太子殿下組織的狩獵,外人哪有可能混進去?指定是肖徹那個閹狗想要害我,爹,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肖徹?”承恩公皺起眉頭,“你跟他有過結?”
彆的過結沒有,唯一的矛盾就是薑妙。
傅經緯不敢把薑妙的事兒抖出來,但他能肯定,背後下黑手的人就是肖徹。
那死閹奴是從白骨堆裡爬出來的,又坐著東廠第一把交椅,手段有多變態可想而知,能在那種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讓他傷在要命部位的,隻能是肖徹!
承恩公多少聽出來傅經緯瞞了些什麼,看向傅經綸,“你知不知情?”
“不知。”傅經綸搖頭,垂下眼簾。
承恩公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心煩,撇開頭。
但事關東廠,事關肖徹,又不能不重視。
東廠乃先帝一手創立,坊間稱他們為“皇帝的忠犬,文官的夢魘”,然而這“忠”,隻忠在先帝身上,今上是謀朝篡位,立身不正,一路跟著先帝走來的前廠公肖宏權勢太大,今上沒能滅了他,又無法籠絡他,於是就造成了如今眼睜睜看著東廠勢大的僵局。
承恩公府是皇親國戚沒錯,但要說直接跟東廠硬剛,無異於以卵擊石。
想到這,承恩公煩躁地一甩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