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柔沒在娘家留飯,嘚瑟顯擺完就提著裙擺上了馬車,帶上自己的人準備回府。
不想,來的時候順順暢暢,回去又讓人給堵了。
這回堵她的馬車灰撲撲的,比上次那輛還破舊,瞧著更為寒酸。
薑柔忍不住皺了眉頭,使喚青梅,“去瞧瞧,什麼人?”
青梅小跑過去,剛準備開口叱罵車夫不懂事兒,就聽破舊的馬車裡傳來一把聲音,“回去告訴你們姑娘,她現在很需要人幫助,而我,是那個唯一能幫助她的人。”
青梅當即拉下臉來,“你算個什麼東西?”
車廂裡的人輕笑一聲,沒再說話。
青梅臉色難看,回到自家馬車邊,把那婦人的話轉告了薑柔。
薑柔小臉一黑,為什麼每次回門都沒好事兒?
上次遭人堵,這次遭人威脅,她看起來就那麼好欺負嗎?
正想讓青梅把那人攆走,那婦人已經主動下車走了過來,微微笑著屈膝行禮,“秦少夫人,彆來無恙。”
聽到聲音,薑柔整個兒呆住。
這竟然是上次來添妝被她拒之門外的二娘陳氏!
出嫁那日,她因著薑妙的幾句挑撥,覺得二娘剛從大牢裡出來,一身晦氣,便沒讓進去,粗粗讓人打發走。
如今突然碰上,薑柔有些猝不及防,不知該說什麼好。
但想到二娘從前對自己的好,又暗暗歎了口氣,讓她上來說話。
青杏、青梅和車夫三人很知趣地站得遠遠的。
陳氏一上馬車,薑柔便問:“二娘,您怎麼來了?”
“我最近聽說了一些不好的傳言,很為你擔心,得知你今兒回門,就在這兒等著了。”陳氏說。
薑柔麵上僵了僵。
陳氏知她不願讓人知道自己的痛處,便拉過她的手,溫聲道:“你這傻孩子,碰到事兒了,怎麼也不知道回來找二娘,好歹咱們母女一場,我能眼睜睜看著你受苦不管麼?”
聽到這番話,薑柔就知從前那個二娘回來了,她突然紅了眼眶,再沒有當著薑明山他們時的自信和得意,一頭紮進陳氏懷裡,哭道:“二娘,那個小表子好過分,憑著自己生了個兒子,就沒日沒夜地纏著世子,讓世子當牛做馬地伺候她,全然沒把我這個正妻放在眼裡,世子他現在,壓根就不回家,嗚嗚,我該怎麼辦?”
陳氏輕輕拍著薑柔的背,溫聲道:“好姑娘,彆哭,我已經打聽到了那個麗娘的住處,她現在不是正在坐月子麼,想整治她還不容易?”
薑柔的哭聲戛然而止,抬頭看向陳氏,“二娘,真有辦法?”
陳氏點點頭,又歎氣,“原本我先前想去薑家院門外等你的,可惜,我跟你爹已經不是夫妻,我無端過去,沒得惹他生氣。”
薑柔立時明白過來,目光堅定道:“二娘您放心,隻要您幫我整治了那個小表子,我肯定幫您重新得到爹的寵愛。”又說:“這一年多,我爹誰也沒找,就足以證明他心裡有二娘,隻是時隔一年,他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跟二娘相處罷了,有我這個高嫁女兒在中間一撮合,就沒有不成的。”
陳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麵上露出笑意。
……
馬車從西角門入,順著夾道行駛到垂花門前,薑柔被青梅攙扶下來,剛回到自己的海棠院,就見秦顯黑著一張臉坐在小廳裡。
“相公?”薑柔難以掩飾麵上的震驚,提著裙擺走過去,笑問,“你回來了?”
秦顯見到她,二話不說站起身,一個巴掌就甩在薑柔臉上。
薑柔不防,整個人往後一栽,摔倒在地上,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看向秦顯,“你,你憑什麼打我?”
“憑什麼?”秦顯冷笑著,“我不就是沒打招呼拿了你一盒燕窩,你不給便不給,背後動手腳是什麼意思?”
“什麼動手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臉上的疼痛一時半會兒散不去,薑柔滿肚子的火,原本以為秦顯是野花玩膩了知道回家了,不想竟然為了一個表子,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她一巴掌。
“麗娘吃了那盒燕窩便開始上吐下瀉,她如今正在坐月子,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秦顯目光森冷,恨不能化為實質將她碎成幾瓣。
薑柔被青梅扶著站起來坐到桌邊,滿臉嘲諷,“上吐下瀉,怎麼不直接吃死她!”
“你!”秦顯額際青筋暴起,“果然是你這個毒婦做的,麗娘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