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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薑秀蘭幫忙,薑妙很快把青杏弄回自己院裡,開了西廂房將她挪到小榻上趴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血跡。
薑妙來不及收拾,打來清水脫了衣服開始給她清理。
這種情況,請大夫也沒用,大夫隻能把脈,不能為她清洗上藥。
青杏已經陷入昏迷,但每次被觸碰到傷口,還是會疼得皺起眉頭。
薑秀蘭回自己房裡拿了兩瓶金瘡藥回來,當瞧清楚青杏背上觸目驚心的鞭傷,有幾處還在不停往外冒血,她頓時臉色不好看,“虧我還賠上自己熬了多少個晚上才繡成的百子圖救那小蹄子一命,她卻反過來咬人,要早知她如此狼心狗肺,咱們還費那事兒做什麼?”
薑妙自始至終神情都很平靜,畢竟早就是意料中的結果,聞言,淡淡道:“上次救她,是出於最後一點姐妹情分,也算是替我那遠在鄉下的娘全了對閨女的關心。往後,她是她,我是我,她的事我不會再管,我的事,也輪不到她指手畫腳。”
……
青杏是傍晚醒過來的,睜眼得見坐在小榻前打絡子的人是薑妙,她愣了愣,反應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昏迷前拚著最後一口氣來了莊子上。
“大姑娘。”知道是薑妙救了自己,她滿心感激,眼圈有些紅紅的。
薑妙抬頭看她一眼,“醒了?”
青杏掀開被子要下來謝恩,才動了一下就扯到後背的傷口,疼得她忍不住蜷縮起來。
“傷口尚未結痂,暫時彆亂動。”薑妙說,“你那身衣裳全是血,晦氣,我拿去扔了,賣身契給你擱桌上呢!”
“奴婢謝過大姑娘的救命之恩。”
薑妙問她,“賣身契都拿到手了,怎麼不想著第一時間逃出去,留下來讓人打成這樣,不是自討苦吃麼?”
青杏低下頭,小聲道:“奴婢是二姑娘的陪嫁丫鬟,若非到了迫不得已,怎可輕易離開主子?”
“你倒是忠心。”薑妙冷笑。
青杏抿了抿嘴沒說話。
當時大姑娘才去了一趟武安伯府,夫人馬上就對二姑娘受傷的事兒上了心,不僅四處托關係請太醫來會診,還讓人把世子爺綁去祠堂跪著,分明就是大姑娘在為二姑娘出氣!
她原以為通過這次的事兒,二姑娘就算以前再怎麼不待見大姑娘,也總該明白過來自家姐姐的好,總該一家人同氣連枝了吧?哪裡想得到二姑娘剛有了好轉便一口反咬回來,不僅汙蔑大姑娘沒安好心,還說她們倆勾結,要把她發賣到窯子裡去,看她往後還怎麼給大姑娘通風報信。
她本無心背叛二姑娘,奈何二姑娘是非不分,鞭子落在背上時鑽心的疼,到底還是讓她生出了貪生怕死之心,拚了命地朝著莊子上跑。
現在聽著大姑娘諷刺她忠心,她接不上話。
若是忠心,又怎會聽了大姑娘的話去偷賣身契?
若是忠心,又怎會跑到大姑娘這兒來?
薑妙見她眉眼間糾結不已,再次出言道:“作為下人,對主子忠誠是必不可少的品質,但有的時候,愚昧的忠誠隻會成為害死自己的一把利刃。我救你,隻是單純覺得你這人還值得救,賣身契在手,你現在屬於自由身,隨時可以離開,不會有人阻攔你。”
青杏心神一震,這回不再猶豫,伸手從桌上拿過賣身契,遞給薑妙,“從今往後,奴婢任由大姑娘差遣。”
……
秦顯足足在祠堂跪了三天,等出來沐浴洗漱穿戴好,天色已經晚了,正好是晚膳時辰,他帶著金媽媽挑的那幾樣補品來到海棠院。
薑柔這會兒正坐在小廳裡,青梅給她擺了飯,習慣性地多放了一副碗筷。
秦顯進屋撩開珠簾便得見這一幕,他不由得揚起唇角,卻是譏誚的弧度,這是料準他今兒出了祠堂一定會過來賠罪?
麗娘在外麵住得好好的,又沒得罪誰,分明是她善妒見不得旁人好,非要鬨上門,結果吃了虧,又靠著娘家來威脅武安伯府各種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