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娘親。”
小家夥仍舊低著頭,聲音又奶又糯,聽得人心都酥了。
“小小年紀還懂套路,看來改天真要送你去見見大師。”肖徹坐在床沿邊,順手拿了本書翻著,壓根沒把小家夥的話放在心裡。
小寶哼哼兩聲,一骨碌鑽進被子裡,連小腦袋也蒙住。
過了會兒,感覺到被子被掀開,小家夥眨巴著睜開大眼兒,就見他爹遞過來一把鑰匙。
小寶翻個身坐起來,小肉手指了指那鑰匙,“這是什麼?”
肖徹說:“金庫鑰匙,守好秘密,今後便是你的。”
金金金、金庫?!發財了發財了!
小家夥“嗷嗚”一聲,撲過去把鑰匙搶到手裡抱著不肯撒手,興奮得一宿沒睡著,隔天頂著黑眼圈回莊子上找他娘。
薑妙得見兒子手裡攥著把鑰匙,問他那是什麼,小寶如實相告,說是爹爹的金庫鑰匙。
薑妙一臉驚愕,“你拿他金庫鑰匙做什麼?”
小寶低聲道:“給爹爹儘孝,為爹爹分憂。”
薑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那是孝順嗎?你分明是饞他的銀子!”
小寶才不管,他就是拿他爹的錢財給他爹辦事兒的。
說守住秘密就守住秘密,說套路娘親就套路娘親。
……
二月初六,薑雲衢大婚。
姚氏同上次一樣,也是提前到的京城,見到薑明山,第一時間就讓他把和離書給簽了,否則不幫著薑雲衢坐高堂。
成親那麼多年,姚氏一直看他不順眼壓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現如今要和離了,還得受這婆娘威脅,握著毛筆簽字的時候,薑明山恨得險些把筆杆捏碎。
和離書一式三份,姚氏和薑明山各一份,還有一份得拿回老家讓族裡人都摁了手印再上交當地官府。
和離書到手,姚氏感覺呼吸都順暢了不少,說到做到大婚這天隨著薑明山去喜堂坐著準備迎接新人。
不同於上次薑柔出嫁時的冷清,薑雲衢的婚禮上來了不少客人,有部分是他的同僚,還有部分是看在劉尚書麵子上來的,因著女方家那邊不設席,因此全都湧到薑府來,這會兒整個宅子裡紅綢飄飄,一片喜慶和熱鬨。
薑妙隨著姑媽來時,薑柔也才剛到,挑簾下來得見薑妙站在不遠處同幾個貴婦人說話,她冷哼一聲,帶上青梅徑直往裡走。
跟薑妙搭腔的這幾位,都是年前給薑妙遞過帖子邀請她赴宴的世家夫人。
“聽說劉家三姑娘是個嬌嬌美人,令兄也儀表堂堂,倆人可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其中一個貴婦人說。
“劉家三姑娘很少出席宴會,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你們怎麼知道她是個嬌嬌美人?”另一個問。
“聽說的唄!”先前那人回答:“咱們沒見過,總有人見過,一傳十十傳百,到底長什麼樣,不就傳開來了。”
薑妙笑道:“傳言到底真不真,咱們一會兒跟著去新房裡瞧瞧就知道了,諸位夫人,裡麵兒請。”
以前去安國侯府赴宴還挺拘束,赴的宴多了,薑妙也慢慢學會了各種客套應付,不管是思想還是言談上,都開朗不少。
一行人剛入薑府沒多久,外麵兒就傳來一聲興奮的高喊,“新娘子的花轎到了!”
聞言,堵在路上的客人們紛紛往旁邊挪,把中間鋪了紅毯的青石板路讓出來給新人。
隨著一陣陣劈裡啪啦的鞭炮響,禮樂聲逐漸弱下去,薑雲衢照著禮數輕踢轎門請新娘子下轎。
不想,喜媒掀開簾子的時候,卻見新娘子坐著不動。
喜媒以為她睡著了,輕聲喊,“新娘子該下轎了。”
“我走不動。”蓋頭下新娘子不滿地撇著小嘴,“能不能讓花轎直接進去?”
聞言,周圍的賓客無不倒抽口冷氣,喜媒臉上的笑意更是僵了僵,“那個,新娘子要下來跨馬鞍過火盆才吉祥的。”
“誰定的破規矩啊?我不要!”新娘子仍舊坐著不下來,輕哼,“坐這麼久,腿都麻了還怎麼走路,你讓新郎官來背我,否則我不下去了,況且那麼多人把地上給踩得臟兮兮的,把我嫁衣和繡鞋弄臟了怎麼辦?”
賓客們麵麵相覷,到底對方是高門嫡女,沒敢高聲議論。
喜媒更是為難地看向新郎官。
薑雲衢去接親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新娘子愛折騰人的勁兒,當下隻得依著她,“好好好,你乖乖的,我背你進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