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看向對麵的陳氏。
坐了一年牢,陳氏臉上那幾分能看的姿色早磨沒了,這會兒瞧著雙眼烏青,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像是沒睡好。
“回家。”姚氏皮笑肉不笑,把自己的東西搬下來後,順道摸摸錢袋,付了銀子。
車夫走後,她掏出鑰匙打開院門開始往裡搬東西。
對麵是個空置了很久的二進院,陳氏住了這麼久,早都摸清楚了,價錢是她這邊的雙倍,前些日子聽說被人買下,但一直不見有人搬來,她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跟她做了對門鄰居。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姚氏這賤人!
放著薑府那樣的豪宅不住,不偏不倚搬到她對門,不是專門針對她是什麼?
想到這兒,陳氏臉色陰冷下來,雙腳一動就想撲上去。
顯然是把姚氏當成了她屋裡已經被紮得千瘡百孔的小人。
巧兒大驚,急忙拉住她,“太太,咱們還得出去買菜呢,天色不早,就彆耽擱了吧!”
姚氏正彎腰拿地上的東西,聞言抬起頭,正對上陳氏一雙怨毒到發紅的眼。
“怎麼了,你們還有事兒嗎?”姚氏佯裝沒瞧見陳氏滿臉的恨意,瞥了眼巧兒身後的院門,又“哦”了一聲,“莫非你們也住這兒?那可真是巧了,過不了多久我們家妙娘出嫁,你們主仆隔得近,還能過來送送她。”
提起薑妙,陳氏更是怒得想殺人的心都有。
一個跟野男人苟合生下孽種的銀婦,憑什麼能得老天厚待讓她再嫁個權勢滔天的男人?
哦不,不對,那銀婦嫁的,壓根就不是什麼男人,而是個太監,不能人道的太監!
想到這兒,陳氏咯咯笑了起來,“要說妙娘這命也真夠慘的,未婚就生下孽種,如今好不容易有人要她,卻是嫁過去就得守活寡,姐姐怎麼也不找人給她算算命?”
“算過了。”姚氏並未因著陳氏的一番話著惱,挑眉道:“大師說她命裡犯小人,但遭難過後很快便會時來運轉,那起子坑害過她的小人,必定落個男人不要,兒子嫌惡,晚景淒涼,死不瞑目的悲慘下場。”
這賤人!
陳氏臉色瞬間僵硬到難看。
姚氏又笑,“那天我受邀去大郎的婚禮上坐了高堂,他托我給你帶幾句話,說原本高堂上坐的人該是你,無奈劉家講規矩,隻認族譜上的主母,便隻得讓我去受了那幾拜,雖然嘴上喊我一聲母親,但他心裡到底是念著你的,讓你多多理解他。”
“你胡說八道!”陳氏徹底被激怒,咬著牙,“大郎怎麼可能喊你這賤人一聲母親!”
“哦。”姚氏抱著自己的東西轉身往裡走,不鹹不淡的一句話飄了回來,“你說不會,那就不會吧。”
話完,狠狠甩上門,把陳氏個丫鬟巧兒隔絕在外頭巷子裡。
陳氏死死盯著那道房門,嘴角肌肉因為憤怒而不停地抖動。
“太太,太太咱們該走了。”巧兒不停地伸手拉扯她。
自從少爺那日從薑府下人口中得知坐高堂的人是姚氏,太太回來就整個人都不對了,成天不是發脾氣就是紮小人。
難得今兒說服太太出來走走,哪曾想,出門就碰到死對頭。
姚氏竟然直接搬到她們對麵來,這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