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喜愛作畫。
中飯過後,薑雲衢陪著嶽父在書房作了一幅鬆鶴圖,傍晚時分才回的家。
把小嬌妻送回府上,他再度坐上馬車,朝著石磨胡同而去。
因著姚氏搬到對麵,陳氏昨兒心態大崩,夜裡沒休息好,直接病倒了。
巧兒燒了小火爐在院裡煎藥。
薑雲衢來時,隔著院門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草藥味兒。
他皺皺眉頭,上前去扣響門上的銅環。
巧兒驚了一驚,薑府那邊老爺和少爺不愛往這邊來,太太平日裡又不常跟街坊四鄰打交道,這一帶她們基本沒什麼認識的人,這種時候會來敲門的,多半是對麵兒那位。
想著,巧兒便越發不敢去開門。
然而她不去,那敲門聲卻越來越大,大到躺在裡屋的陳氏都聽到了,啞著嗓子問:“誰啊?”
“哦,太太,奴婢這就去瞧瞧。”
巧兒壯著膽子來到門後,湊到門縫邊瞄了眼,雖然沒瞧清楚外頭人的長相,但衣服的顏色一看就不是婦人。
應該不是對門那位太太。
巧兒暗暗鬆口氣,動手拿了門栓把院門打開,就對上薑雲衢一張滿是不悅的俊臉。
“怎麼半天不見來開門?”
“少,少爺?”巧兒沒料到會是他,急忙解釋道:“奴婢在給太太煎藥呢!”
“她病了?”薑雲衢一麵說,一麵往裡走,徑直去往堂屋坐著。
巧兒忙進來倒茶,嘴裡說著,“可能是這幾日天氣轉冷,夜裡被子沒蓋好,凍著了。”
壓根沒敢提姚氏住在對門的事兒。
倆人正說著話,旁邊陳氏的臥房裡突然傳來幾聲咳嗽。
“少爺先坐,奴婢去給太太送藥。”
“你把藥盛好,我去送。”薑雲衢麵上一派儒雅沉靜,眸子裡卻已經暗潮洶湧。
巧兒“噯”了一聲,心裡還感慨,太太真是生了個孝順兒子,即便她犯了事兒坐過牢滿身汙點,少爺還一點都不忌諱,得了空就過來探望,太太一會兒見了少爺,心裡指定高興,沒準兒一高興,病很快就能好了。
藥盛好後,巧兒直接端進堂屋。
薑雲衢喝著茶,等湯藥不那麼燙了才送去隔壁陳氏的臥房。
陳氏有氣無力地躺在架子床上。
外頭天色陰冷,屋裡光線有些暗,但薑雲衢進來的時候,陳氏還是一眼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