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人群開外突然傳來一把婉轉動聽的嗓音,“下花轎要新郎官背也好,還是新房內不肯喝合巹酒也罷,那都是人家小兩口的事兒,新郎官都未曾說什麼,秦少夫人卻專程跑到淮陽長公主府門前來痛踩自家嫂嫂,您自詡世家貴族,說的話卻好像沒一句是跟世家貴族教養所沾邊的。”
這話明著是在斥責薑柔,實則連帶著先前發過言的那些人一並給罵進去了,堂堂世家出身,一張口就論人是非,沒教養!
眾人臉僵了僵,紛紛回過頭,就見一抹風華明豔的身影朝著這邊來。
有幾位當即認出她,忙訕訕地打著招呼,“夫人可好久都沒跟我們一處聚了,沒想到今兒能在太子妃的生辰宴上碰麵。”
薑妙看了說話的婦人一眼,好像是個侍郎夫人,她曾經去她家府上赴過宴。
但那是在她初次步入這個圈子的時候,因為想著多跟她們打交道能學到更多東西,便來帖不拒,後來邀請她的多了,她便開始挑人,但凡兩麵三刀人品不端,或者作風有問題的,她一律不去。
剛剛說話的這位,便是去了一次便再也不想去的。
薑妙打心眼裡不喜歡她,但大麵兒上的功夫得做足,因此聽到人問候,她禮貌地笑了笑,說自己最近不得空。
“夫人在籌備婚事,忙是應當的。”侍郎夫人再次笑開,說那下次,下次讓薑妙一定到。
其他人也圍著薑妙客套起來。
薑柔在一旁看得臉都青了。
這小賤人,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嫁的不過就是個太監閹奴,還以為入宮當皇後呢,讓那麼多人捧著敬著,她也不怕折壽!
“青梅,咱們走!”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轉移,薑柔帶上婢女匆匆入府。
青梅道:“姑娘怕什麼,咱們又沒說錯話,少奶奶本來就嬌裡嬌氣該著人收拾,您看到沒,先前那些夫人太太的眼神,一個個嫌惡得跟什麼似的,姑娘可算是出了口氣了。”
薑柔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是真怕了薑妙那張毒嘴才會拉著青梅跑路,冷哼道:“我能怕了她?不過是覺得她嫁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不配跟我站一塊兒罷了。”
“就是!”青梅撇撇嘴,“那些夫人太太,也不過是表麵上捧著她而已,事實上私底下不知吐了多少唾沫星子罵她呢,寡婦與宦官,嘖嘖,真是好一出彆扭的郎情妾意,還揚言要廣發喜帖大宴賓客,真是笑死人了,到時來的該不會都是些太監吧,能趕得上咱們姑娘婚禮的一半嗎?”
……
大門外。
被薑妙一番指桑罵槐的話打了臉,貴婦人們很快三三兩兩地走開。
耳邊頓時清靜了不少。
劉婉姝還在鬨脾氣,非要孔嬤嬤讓薑柔回來賠她裙子,否則不進去了。
孔嬤嬤低聲安撫著她,又順帶給薑妙行了個禮,“剛才的事兒,多謝大姑奶奶為我們家姑娘解圍。”
薑妙淡笑,“你還是儘快想法子怎麼把人給安撫好帶進去吧!”
劉婉姝這才抬眼看向薑妙,冷哼,“你誰呀?”
孔嬤嬤低聲提醒,“姑娘,那是薑家大姑奶奶,肖督主的未婚妻。”
劉婉姝才不管誰的未婚妻,指使著薑妙,“既然你跟剛才那位是親姐妹,那你替她賠我裙子!”
“姑娘!”孔嬤嬤被她嚇個半死。
薑妙挑眉,“好啊,不過現做肯定來不及,你要真著急,那就脫下來,我馬上親自動手給小嫂嫂洗乾淨。”
聽到薑妙讓當眾脫衣服,劉婉姝小臉一僵,“你,你欺人太甚!”
薑妙莞爾,“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