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四個人,其他三個見狀,紛紛慌了神,留下兩個繼續守門,最後一個不要命地朝著祥恒院跑。
祥恒院裡,劉尚書正鐵青著臉坐在圈椅上,上首是小心賠著笑討好的薑明山。
薑雲衢親自給他倒了茶,退往一旁坐下。
劉尚書哪有心情喝茶,這會兒滿臉怒容,“你們家到底怎麼回事兒?”
薑明山忙道:“親家消消氣,那都是誤會。”
之前壽宴上拉的人脈全都功虧一簣,現在劉尚書府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必須得牢牢攥緊了。
劉尚書冷眼瞅著他,“你們家大姑奶奶被人販子賣了也是誤會?”
薑明山噎了一下。
“如果傳聞是真的,那麼你們家大姑奶奶的事兒已經過去了三年整,這三年,薑老爺難道從未想法子去把那人販子給揪出來?”
又是一句靈魂拷問,薑明山被堵得有口難言。
薑雲衢眉心微蹙,“嶽父……”
“沒話說,那就是沒想著找抓人販子,也沒報官,如此看來,薑老爺能為了名聲而忽略家人的安危,我們家囡囡可不敢交付給這樣的人家,正好小兩口也還沒圓房,不如趁早和離了吧,你們抓緊收拾收拾東西,從這宅子裡搬出去。”
劉尚書說著便冷冷一哼。
雖然這次來薑家是廠公的暗示,但他說的這些話,字字句句發自肺腑。
倘若薑明山真是個能為了名聲把醜事兒往死裡捂而不顧家人死活的,他絕對不能讓囡囡留在這樣的人家。
子嗣固然重要,但若是閨女都沒了,誰來給他們家傳宗接代?
一聽說要和離,薑明山父子臉色齊齊一變。
薑明山心中恨極了這種被人拿捏在手心裡的滋味兒。
當初全家人都盼著住上大宅子,可現在,他隻覺得這宅子是對他的侮辱,人家說收就收,還讓他們收拾東西搬出去,弄得他像個喪家之犬一般。
文人圈裡流傳著一句話,不為五鬥米折腰,然而老話還說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現在就是站在屋簷下的那一個,不折腰就得收拾東西滾蛋,折腰了,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天大的侮辱。
黑沉著臉,薑明山完全不知所措。
薑雲衢眼眸微閃,出言道:“嶽父,其實這個案子早在兩年前就已經上了公堂的,涿縣縣衙有案底,大理寺有留檔的卷宗,我們家並非置之不理。
隻是您也知道,廠公那樣的人,位高權重,妙娘馬上要嫁給她,早就不知惹了多少人的眼紅嫉妒,所以費儘心思去挖她的過往,其目的昭然若揭,正是為了攪黃這樁親事。
如今正是敏感時期,肖府又有退婚的消息傳出,沒準暗處的人等的就是薑家與肖家聯姻不成,又跟劉家鬨僵,好坐收漁利呢,咱們既然是一家人,這種時候就該同氣連枝一致對外,若是內訌,豈不正中了敵人的下懷?”
“對對對,是這麼個理兒。”薑明山忙附和,總算是鬆了口氣,“肖府那邊的關係已經很緊張了,咱們兩家要再不聯合起來,到時真和離了,我們家搬出去不要緊,關鍵是你閨女名聲不好聽。”
劉尚書皺皺眉,雖然他不喜歡薑明山這副小人陽奉陰違的做派,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對父子說的在理。
他正準備改口,就見個穿著藍色短打的小廝跌跌撞撞跑進來,“老爺,少爺,不好了,大姑奶奶在大門外跪著,說是來自請除族的,這會兒百姓們罵得更厲害了,還有人往院牆裡扔鞭炮。”
“什麼!”薑明山眼前一暈,頃刻間氣得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