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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母女進去時,喜堂外已經站了不少等著觀禮的客人。
薑秀蘭和馮公公一左一右坐在高堂上。
原本,馮公公提出讓薑秀蘭一個人坐,但薑旭堅持要馮公公也坐上去,說這些年沒有義父就沒有他們母子,義父雖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往後,他和媳婦兒會把義父當成生父一般孝敬。
馮公公聽得感動不已。
當下,他偏頭問薑秀蘭,“我今兒的穿著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薑秀蘭笑道:“都妥都妥,我親自給你選的衣服,能不妥嗎?踏實坐著啊,瞅這時辰,花轎就快到了。”
馮公公下意識地摸了摸兩邊衣領,又去檢查腰間玉帶。
跟在老爺子和廠公身邊這麼多年,再大的場麵他都見識過,但今兒還是有些小緊張,就是怕自己做得不到位給旭哥兒丟臉。
這時,小安子興奮地從外麵跑進來,嘴裡喊著,“乾爹,乾娘,花轎到了!”
聞言,逗留在廊下的賓客們紛紛往喜堂擠,薑妙和姚氏挑了個靠近高堂的位置站著,四下掃了眼,沒見著肖徹,應該是在應付那些朝官。
晃神間,隻聽得大門方向傳來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隨著外院客人們的陣陣起哄,新郎官新娘子很快就到了喜堂。
薑秀蘭見著兒子順利把媳婦兒接回來,麵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對著司禮點了點頭,“拜堂吧!”
薑妙眼神微閃,看了對麵的小安子一眼,小安子給她比了個“一切就緒”的手勢。
司禮扯著嗓子高喊,“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話音剛落,門口就有個小廝匆匆忙忙地跑進來,“馮公公,太太,不好了,外頭來了個小婦人,非嚷嚷著說自己是咱們公子的親姐姐。”
這座新買的宅子裡,薑秀蘭為兒媳婦添置了不少下人,光是門房小廝就有四個。
那小廝話音一落,整個喜堂瞬間陷入寂靜,賓客們麵麵相覷。
誰不知薑旭是獨子,除了他,薑秀蘭再無多餘的子女,可現在竟然冒出個“旭哥兒的親姐姐”來?
不止賓客們驚訝,就連新郎官薑旭都狠狠皺了眉,薑秀蘭的臉色更是不好看。
她這輩子就隻得薑旭一個兒子,哪來的閨女?
去年老爺子壽宴上就來了一出拙劣的認親大戲,今年旭哥兒大婚,又來?
到底是誰在背後搗亂?
考慮到大喜的日子不宜動怒,薑秀蘭想吩咐那小廝,給個紅封把人打發走,就聽得人群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帶進來。”
眾人聽到聲音,便知是廠公來了,紛紛讓開一條道。
薑妙朝著喜堂門口一看,就見得那人牽著小寶,閒庭信步而來,再不是之前禁欲謹嚴的立領袍,斂去周身氣勢,像雄獅收了利爪,一襲雨過天青色的廣袖深衣溫雅尊貴。
薑妙之前在大門外就聽賓客們小聲嘀咕,說廠公這容貌,半點不輸傅家那位二公子,但就是氣場太強了,而且凶名在外,總叫人敬而遠之,壓根不敢靠近。
尤其那雙眼,平靜深邃底下暗藏鋒芒,有一種蠢蠢欲動的危險,教人不敢與之對視。
但,肖徹是因為旁人的眼光,所以特地換了今天的裝扮嗎?
不,薑妙的直覺告訴她,他是故意穿給她看的。
這個人,嘴上說過的話就一定會變成現實。
他說會給她個家,就敢不顧世俗眼光揚言要八抬大轎把她娶回來。
他說會娶她,就不管她是否醜聞纏身,是否為世俗所不容,最後仍舊堅定地站在她這邊,然後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娶。
他說他醋了,就真的是醋了,所以特地換身裝扮,是想證明一下傅經綸有的,他都有?
原來性子沉悶的男人是這樣表達自己內心想法的嗎?嘴上不說,偏要你自己體會。
薑妙忽然捂著臉沒眼看,太悶騷了!
得虧她心思細膩看得懂,萬一攤上個看不懂他的,他又不肯說,那還不得急出內傷來呀?
姚氏見她在那傻笑,疑惑著問,“怎麼了?”
“沒什麼。”薑妙忙收了表情,眼下,正事要緊。
客人們還在議論紛紛,說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薑旭的親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兒。
不多時,就見小廝帶了個穿著細棉布長身褙子的二十來歲小婦人走了進來。
小婦人生得一張圓圓臉,膚色不算白皙,頭上沒什麼妝飾,隻得一支銀簪子,進來後先是四下掃了眼,最後才對著高堂上的薑秀蘭跪了下去,高呼一聲,“娘,我可算是找到您了。”
一麵說,一麵掏出帕子來壓了壓眼角,眼圈微紅,聲情並茂。
薑秀蘭一臉茫然,就問她,“你誰啊?”
小婦人哭著道:“二十多年前,我還不記事兒,娘就懷著弟弟走了,爺爺奶奶去得早,家裡隻剩我和爹兩個,爹從此一蹶不振,成日裡酗酒,一言不合就罵人,好不容易熬到我嫁人,他卻走了,臨終前讓我一定要找到弟弟旭哥兒。”
話完,她一把抹了淚,再次看向薑秀蘭,“娘,我今兒來不為彆的,隻是打聽到旭哥兒要成親了,想來看看,您彆趕我走,等拜完堂,我自個兒會走。”
薑旭一張英俊的臉冷沉下來,看向薑秀蘭,“娘,我真有個姐姐?”
薑秀蘭無語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到底哪冒出來的人啊,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曾經還生過女兒?
這時,肖徹道:“既然是一家人,總不能怠慢了,賜座!”
馬上有丫鬟端來一張墊了軟墊的圈椅,又扶著那小婦人往上一坐。
薑秀蘭鬱悶不已,這都叫什麼事兒?
馮公公吩咐司禮,“繼續拜堂。”
新人剛要齊齊往下拜,先前那小廝又跑了進來,“不好了太太,外頭又來了個自稱是公子他奶奶的。”
小安子瞪著眼,“你怎麼罵人呢?”
“不是。”那小廝漲紅了臉,“外頭真有個老太太,說是咱們公子的奶奶,聽聞公子大婚,觀禮來了。”
眾人:“……”
薑秀蘭:“……”
薑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圈椅上那小婦人,吩咐小廝,“把人請進來。”
半盞茶的工夫,小廝就帶著了個頭戴黑布抹額滿頭銀發的布衣老太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