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靈隊伍已經請好了。”肖徹說:“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做的?沒有的話,我就讓他們起靈了。”
薑妙張了張嘴,她本想讓小公主過完頭七再走,可天氣這麼熱,明顯放不了那麼久,況且,這兒是肖府,沒道理讓棺木一直停放著,送去義莊也不合適。
薑妙低下頭,“我去寫封信。”
她有兒子要帶,並且馬上就要大婚,脫不了身親自去廬州當著劉夫人的麵請罪了,隻能通過書信聊表歉意。
領頭去廬州劉家的是元竺。
薑妙寫完信便交給他,讓他務必在劉夫人跟前替自己說聲對不住。
坐上馬車跟著送靈隊伍到了城門口,薑妙才折返回來,剛踏入肖府西角門,眼前便是一陣黑暈來襲,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一栽,幸得肖徹及時抱住她才沒腦袋著地。
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來時雙眼都是腫的,嗓子還在痛。
肖徹一直在房裡守著,見她醒來,輕聲問:“餓不餓?”
一麵說,一麵先倒了杯溫水給她潤喉。
薑妙喝了水,嗓子才勉強舒服了一點,但開口仍舊嘶啞。
“不想吃。”她搖頭,“我想見見薑雲衢。”
“先吃飯。”肖徹望著她短短兩日就消瘦憔悴下去的小臉,心裡不好受,“吃了飯我帶你去。”
怕她咽不下彆的,肖徹特地讓後廚煮了粥,端來時薑妙喝了半碗便擱下。
她沒胃口,心裡一直堵著,很難受。
……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薑妙跟著肖徹去了東安門。
東廠就在東安門往裡靠北的位置,聽說了這麼久,薑妙是頭回來。
一路走來,經過的廠役們無不停下腳步給廠公和夫人見禮。
都是肖徹在應付,薑妙全程低著頭,不想看任何人,不想說任何話。
看守東廠大牢的幾人得見廠公親自過來,嚇得一個激靈,剛要行禮,肖徹一擺手,“薑雲衢關在哪,前頭帶路。”
那身著青白製服的廠役恭敬笑著,“薑雲衢算不得要犯,審問這種事兒,哪能親自勞煩廠公……”
肖徹看了他一眼。
那廠役連忙閉了嘴不敢再多言。
薑妙跟著他們,來到關押薑雲衢的牢房外,就見裡頭的人已經被動過重刑,一身囚衣血跡斑斑,雙手雙腳被鐐銬銬著,一頭烏發狼狽而淩亂。
聽得動靜,薑雲衢抬眸,看清來人是肖徹和薑妙,他嘴角冷冷勾了勾,“不過是個舞弊案而已,廠公竟然直接把我押來東廠,是不是管得有點兒太寬了?”
“東廠向來隻辦大案。”肖徹說:“很不湊巧,你為求自保的一個鬆手,在舞弊案上又累了一重殺妻弑子的罪名,而你的妻,是本座未婚妻的友,這樁案子,本座管定了。”
聞言,薑雲衢臉色陡然僵住,“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