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隻剩一個念頭,顯哥兒落入薑妙手裡了,再也回不來了,甚至於很可能已經……
……
田氏回到馬車上,采薇道:“那個伯夫人瞧著已經不清醒了,少夫人跑過去跟她說話,她能聽得進去嗎?”
田氏冷笑,彆的可能聽不懂,但關於秦顯那部分,她隻會印象更深。
薑妙那賤人,不是喜歡仗著肖督主的勢作威作福麼?先前在大街上她咄咄逼人,那麼多人都瞧見了,過後武安伯夫人要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薑妙害的!
望向采薇,田氏問:“我前兩天讓你收買武安伯夫人身邊的丫鬟,你收買了沒?”
“早就收買了。”采薇點頭,“少夫人有何吩咐隻管說,她一定會照辦的。”
“嗬嗬!”田氏冷笑。
這次,定讓那賤人吃不了兜著走!
一把放下簾子,田氏吩咐車夫走人。
……
薑妙到莊子上時,薑秀蘭也剛從外麵回來。
“姑媽,最近是不是忙壞了?”
一進屋,薑妙就笑得滿臉殷勤,走過去給她捏肩捶背。
薑秀蘭享受地閉上眼,問她,“怎麼想起上我這兒來了?”
薑妙說:“想姑媽了唄!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
“彆彆彆!”薑秀蘭忙道:“我可不敢累著你,要讓廠公曉得了,有我好果子吃的。”
“您是長輩,我來幫忙,他還敢有怨言?”薑妙撇撇嘴,“您忙得連軸轉,我哪好意思繼續閒著呀,今兒就是跟您學掌家來了。”
薑秀蘭回頭,見她不像是說笑的樣子,愣了愣,“真要學?”
“嗯。”薑妙鄭重點頭。
“那行,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翻幾本簡單的賬冊。”
薑妙便在一旁的小榻上坐下。
不多會兒,薑秀蘭便捧著幾本線裝書樣式的賬冊進來。
薑妙接過,她以前沒碰過賬冊之類的東西,掃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的,但如果現在不學,總不能指望姑媽幫她管一輩子的家吧?
耐著性子,薑妙在西院跟薑秀蘭學了半天,又用了中飯,下晌才回城。
然而一入城,就聽到有人在傳,武安伯夫人上吊了。
薑妙臉色沉了沉,讓小安子下去打聽到底怎麼回事兒。
小安子去了一旁的茶樓裡打聽,不多會兒便匆匆跑回來,說武安伯夫人當時在大街上跟她鬨,鬨完回去沒多久,就吊死在了房裡,死前還留下遺書,說什麼薑妙害死她的顯哥兒,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她就是死後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薑妙。
大眾向來都會偏向弱者同情弱者,何況武安伯夫人寧願一死也要留下那封遺書。
所以現在,外頭的百姓們又開始了對薑妙的聲討和謾罵,說她冷血無情咄咄逼人,秦家都已經因著麗娘姐弟的事兒聲名狼藉一片慘淡了,她還不肯放過秦世子,愣是把人親娘給逼得上吊自儘。
青蓮聽罷,頓時破口大罵,“這些百姓腦子是被驢給踢了嗎?”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們完全不分的?光是瞧著誰可憐就往誰那邊兒倒?
薑妙沉思了會兒,她總覺得,武安伯夫人不會那麼輕易想不開,那是個性子強勢的人,要真想為了兒子報仇,她應該跑到肖府大門前來死,而不是死在家裡,然後留下一封沒什麼用的詛咒遺書。
回到肖府,薑妙把元竺喊進來,問他,“秦顯那邊情況如何?”
元竺道:“得了夫人的指點,秦世子是真能折騰,麗娘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這眼瞅著,精神也快崩潰了。”
薑妙點點頭,“麗娘如何,咱們暫且可以不用管,但秦顯目前還不能出事兒,盯緊他。”
“是。”
元竺退下後,薑妙又讓元奎進來,“你去幫我打探打探,武安伯夫人今天白天都做了些什麼,尤其是她回府之後,可有什麼異常。”
頓了下,又說:“柔娘以前那個丫鬟彩芹還在武安伯府,你可以私底下去找她,但彆讓人看見了。”
“是。”元奎也領了命退出去。
青杏先前一直留在妙言軒看著小寶,肖府下人們消息靈通,武安伯夫人上吊的事兒,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得知的,但無奈薑妙在莊子上,她又得看著小寶走不了,便隻得焦急地等著薑妙回來。
眼下聽得這些話,青杏和青蓮對視一眼,問:“姑娘懷疑,有人故意利用武安伯夫人的死來針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