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跟薑妙有關,那又如何?
以秦家現在的實力,怎麼鬥得起?
可現在被田氏問起,她若是不“計較”一下,又顯得自己不敬不孝。
秦曼沒想到自己來赴個宴竟然會碰到這種場麵,一時進退兩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薑妙挑眉望著她,“秦姑娘,世子夫人都不怕在她生辰宴上說什麼死人遺書的,你又何必忌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讓所有人都聽聽,你娘生前到底留下了什麼話?”
田氏聞言,臉色僵了僵。
陪房嬤嬤在一旁小聲提醒,“姑娘,擺宴要緊。”
田氏這才不得不轉移話題,笑嗬嗬地請著諸位貴婦和貴女進去坐。
薑妙卻被田幼微拉到了一旁,她有些訝異地看著她,“原來你就是督主夫人?”
薑妙挑眉,“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竟然還沒算出來?”
田幼微有些無語,她隻是會看麵相而已,哪有那麼大能耐直接算出一個人的準確身份?又不是大羅神仙。
但薑妙的這個身份,著實令她震驚了一把。
薑妙是鳳命,她不會看錯的,可這位已經是肖督主的夫人,怎麼能是鳳命呢?
改嫁?還是……
想著,田幼微便蹙起眉,又仔細盯著她看了看。
薑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乾嘛?”
田幼微道:“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多看兩眼。”
薑妙才不信她,哼了哼,“你可彆再看了,一會兒要看出個子醜寅卯來,我是沒錢給的。”
聽出她在暗指那日法源寺初遇的事兒,田幼微忍不住笑出聲,“今兒免費,不收錢。”
這看美人還讓美人倒貼錢的?
青杏嘴角狠狠抽了抽,她不認識田幼微,那日陪著薑妙去法源寺的人是青蓮。
田氏上次在紅袖樓鬨了一出醜事兒,自己要臉,所以生辰宴沒請太多人,尤其是平時跟她麵和心不和的那些,直接過濾掉,怕來了給自己添堵。
因此宴席就擺在梅香院的廳屋裡。
秦曼的位置最不起眼,她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來,去找薑妙帶來的那個“丫鬟”。
最後找到跟青杏一塊兒,站在梅香院外。
秦曼假裝去如廁,給秦顯遞了個眼神。
秦顯瞅著四下無人,便跟了上去。
走到假山處,秦曼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身後的人,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大哥。”
“曼姐兒。”秦顯望著她,臉色複雜。
聽出真是秦顯的聲音,秦曼眼圈就紅了,“大哥,你既然沒事兒,怎麼不回家,娘她已經……”
“我知道。”秦顯垂下眼睫,“娘是被人害死的,但跟督主夫人無關,那個人便是今兒的主角,世子夫人田氏,你要當心她。”
“什麼?”秦曼聞言,整個兒一懵。
秦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我不能出來太久,得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望著秦顯走遠,秦曼蹲下身,捂著臉哭了起來。
這些天因著她娘的死,家不像家,她滿心的彷徨無措和迷茫,在看到大哥之後仿佛尋到了避風港。
她此時隻想哭。
……
宴會進行到一半,薑妙也溜了出來,跟人打聽了燕歸堂的位置,便一個人去了。
隻是換了個位置而已,燕歸堂外跟以前的桑落院一樣,仍舊由廖嬤嬤帶著兩個婆子守著,一個比一個神情嚴肅。
得見薑妙,廖嬤嬤神情略有鬆動。
薑妙笑眯眯的,直接問:“我能進去嗎?”
廖嬤嬤正想開口,薑妙又說:“是廠公讓我來的。”
廖嬤嬤皺皺眉,但最終還是讓她進去了。
薑妙終於明白傅二大婚那日,為什麼自己說是廠公讓來的,廖嬤嬤能讓她進去。
這老東西,明顯是知道廠公身份的。
而且,廠公以前常來看九公主,所以用他的名頭就成了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