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衛:“……”
這些天,他們挨個兒盤查了棲霞山下大大小小的鎮子,才終於查到線索,當年那個得了魚骨指環的農婦住在石橋鎮。
眼前的何二姑是最後的希望了,倘若這次再落空,殿下一定會怪罪。
想到這兒,黑袍衛蹲下身,麵具下的聲音難得的有耐性,“虎蛋是你兒子?”
聽到“兒子”兩個字,何二姑直直打了個哆嗦,之後,一個勁搖頭,“彆問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黑袍衛卻不管她說什麼,隻問:“二十四年前,你得了個魚骨指環,誰給你的?”
“我不知道,彆問我……”何二姑還在哆嗦,她雙手往地上摸索,似乎要找什麼東西。
這時,耳邊隻聽得“唰”一聲利劍出鞘的聲音,很快,她就感覺脖子裡涼颼颼的,那泛著寒光和冷氣的利劍正抵在她喉嚨口。
何二姑牙關哆嗦得更厲害。
“老實交代,饒你不死!”黑袍衛發出最後警告。
“指環不是我拿的,是我婆婆。”何二姑咬牙切齒好一陣,便嗚咽起來,“我兒子沒死,生下來的時候我聽到他哭了,可是,我婆婆抱了他去棲霞山上換銀子,還帶回來一枚指環,銀子她私藏了,我就搶了她的指環。可是他們都說,那指環是破玩意兒,不值錢。
我一氣之下,跑回來找我婆婆要兒子,她就打我,我不是故意殺她的,我隻是被打得好疼好疼,所以就推了她一下,結果她自己撞到桌子角,所以死了。”
說到這兒,何二姑停頓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死了,死了好啊!她該死,她該死……”
黑袍衛蹙眉,“所以,那枚魚骨指環,是你們用孩子換來的?”
“死了好啊……哈哈哈……”何二姑還在瘋癲大笑,“她殺人償命,她該給我兒子抵命……”
黑袍衛手上力道加重,何二姑的脖頸裡很快出現一絲血痕,她嚇得驚叫一聲。
“好好說話!”黑袍衛語氣冰冷,“那些人為什麼要抱走你兒子?”
“婆婆說,他們需要一個死嬰。”何二姑一想到那個“死嬰”就是自己的兒子,忍不住涕流淚下。
所以,當年楊妃誕下的死嬰,其實並非她親生,而是從山下抱去頂替那個孩子的。
“活的呢?去哪了?”
“我不知道。”她那天晚上剛臨盆,生下不久就睡過去了,哪裡會曉得外頭的事。
“太子殿下的人消息果然靈敏。”
小院裡突然傳來承恩公的聲音。
黑袍衛愣了下,快速收了劍站起身,望向來人,就見承恩公帶著周岩等一眾錦麟衛,已經把何二姑的院子包圍得水泄不通。
“我還打算明兒一早來,卻不想讓你們搶了先,問得如何?”承恩公挑眉,眼底卻是冷笑。
黑袍衛沉默著沒說話。
“不會問就滾出去!”承恩公直接下逐客令。
黑袍衛不想跟他發生爭執,抬步走了出去。
承恩公居高臨下地望了何二姑一眼,緩緩蹲下身。
……
前後約莫一炷香的工夫,承恩公才推門出來。
屋裡何二姑早就哭成一團。
黑袍衛上前來,“人是我們先找到的,公爺問得消息,總不能一人獨吞吧?”
承恩公看他一眼,那眼神,有一種穿透人心的冷。
“二十四年前,孫貴妃誕下先帝子嗣,與前東廠督主肖宏勾結,以死嬰換走活嬰,養在東廠二十餘年,這個消息,夠麼?”
當年被換走的活嬰,竟然養在東廠!
承恩公似笑非笑,“二十四歲,肖宏親手養大的,還用我告訴你是誰?”
除了肖督主,再無第二人選。
黑袍衛麵具下的臉狠狠驚住。
……
得了消息,黑袍衛日夜兼程,總算是趕在承恩公他們之前回到京城。
東宮。
李承鳴得了消息之後,坐在書案後半晌沒反應。
肖徹竟然……是他的小叔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