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喜帖什麼的,就彆想了。
薑妙手上這張,並非承恩公府的喜帖,而是秦曼親筆寫的。
請帖上的意思,是請薑妙去給她送嫁。
一般這種送嫁,是能隨著新娘子去往新郎官家的。
也就是說,到時隻要薑妙憑著給秦曼送嫁的名頭,就能直接跟著去承恩公府,哪怕承恩公府並沒有給她送喜帖。
薑妙現在太需要得知外頭的情況了,能去承恩公府,對她而言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秦顯竟然能在她瞌睡的時候遞個枕頭過來,還算有點兒小聰明。
收下帖子,薑妙對金媽媽道:“回去轉告你們世子,就說到了那天我一定來。”
金媽媽行禮告退,由青蓮送著出去。
人走後,姚氏不解地看向薑妙,“妙娘,這是什麼帖子?”
薑妙說:“秦曼請我去給她送嫁。”
“這叫什麼事兒?”姚氏不同意,“你腿腳還沒好利索呢,怎能往外跑?”
“娘,這一趟我得去。”薑妙明豔的眉目凝肅下來,“這是我目前唯一能正大光明去承恩公府的法子。”
姚氏不懂,“你去那兒做什麼?”
當然是去打探傅經綸突然變成先帝遺孤的細節,讓自己手中多掌握一些情報。
否則成天窩在妙言軒,對這幫人一無所知,她沒辦法想出對付肖宏和楊珂的法子來。
“反正,有很重要的事。”薑妙說。
見姚氏還是蹙眉,她又道:“娘放心,到時我肯定不會走著去,讓吉平他們準備一架滑竿,抬著我去。”
“啊?”姚氏又是一愣,“你這都讓人抬了,還去做客呢?”
“我是定王妃,新王朝第一功臣的女人,便是坐著滑竿去做客,誰又敢亂嚼我舌根子?”
既然楊珂非要把肖徹當成死人“追封”,那她這個王妃就該有點王妃的譜兒。
反正是朝廷給的權利,不用白不用!
……
傍晚肖宏回府,很快有人跟他稟報了妙言軒的情況,說今兒來了兩波人,但都是下人。
肖宏眯了眯眼,問:“都說了些什麼?”
那太監道:“第一個下人是來送繡帕的,什麼也沒說,第二個下人是武安伯府那頭的,好像是邀請王妃去給秦姑娘送嫁。”
肖宏反應過來薑妙想借此機會去承恩公府,冷笑了下,“雕蟲小技,無需管她。”
就算去了承恩公府又如何?新帝都已經登基了,她不過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婦人而已,能掀起什麼波瀾來?
簡直不自量力!
……
到了秦曼出嫁這天,薑妙果然讓吉平吉力準備了滑竿。
薑妙的腿距離痊愈尚早,勉強練習著走走幫助恢複還行,但要像正常人那樣走路,目前還做不到。
滑竿被抬到妙言軒正屋門口,姚氏親自背著她出去,直到把人弄上去坐好。
薑妙左腿不能彎曲,吉平特地在腳踏板上置了個小杌子綁定好,小杌子上墊著軟墊,給她搭腿用。
薑妙坐著還挺舒服。
帶上青杏青蓮,幾人便啟程直接去往武安伯府。
這是定王死後,薑妙這位定王妃頭一次出府,坐的還不是馬車轎子,而是拋頭露麵的滑竿。
因此這一路上,不知引來多少人側目。
薑妙在大年三十那天撤了白燈籠換上紅燈籠過年就被人罵了一波,說她亡夫屍骨未寒就撤了白幡歡天喜地地過年,生前指定日日盼著定王爺死,私底下還不知又勾搭了哪個小白臉,今兒出來拋頭露麵,坐姿還極其囂張,又讓人捉住話柄指指點點。
難聽的話滿天飛。
青杏聽著那些人亂嚼,氣得小臉都青了。
薑妙置若罔聞,她早就習慣了跟肖徹一樣的招黑體質。
不論做什麼都有人議論都有人說,罵她不守婦道,罵她寡婦門前是非多。
無視百姓們的目光,薑妙脊背往後一靠,眼睛一閉準備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