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幾位太醫輕咳一聲,紛紛轉過頭去。
傅經綸的視線落在她高腫的臉頰上,目光便陰涼下來,“是太後打的?”
說著,抬手輕輕碰了碰。
李敏薇卻道:“我不疼。”
她以前沒少挨打挨罵挨巴掌,其實早都習慣了,並不覺得委屈與疼痛。
“乖,先去上藥。”傅經綸哄道。
“我不去。”李敏薇不肯走,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隻看著他,“我要陪著經綸哥哥。”
傅經綸無奈,最後讓綠蕊把藥膏送進來,他親自給她抹。
藥膏有些涼涼的,抹在臉上後,那股火辣辣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她看了看裝藥膏的圓盒,又看了看傅經綸,“經綸哥哥哪不舒服,我也給你抹。”
傅經綸便笑,“好,改天一定讓你給我抹藥,但現在不行,得讓太醫先看看。”
“噢。”李敏薇點點頭,把藥膏攥在手裡,爾後退往一邊。
古院使幾人聽著倆人沒作聲的,這才敢慢慢轉過身來,重新去給傅經綸探脈。
然而最後得出來的結果都一樣,並無任何毛病。
幾位太醫商討一番,開了個溫和調養的方子出來,便離開了延禧宮。
李敏薇又坐過來,歪著小腦袋問傅經綸,“太醫都說什麼了?”
傅經綸聲音溫潤,“說我沒事兒,隻是最近太累了。”
李敏薇想到什麼,忽然之間小臉有些紅,“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
“不是。”傅經綸直接否定。
憐惜她太過嬌弱,昨天晚上他都沒怎麼折騰她,很早就歇了的。
至於吐血的原因,傅經綸自己也有些茫然。
他是習武之人,對於自身的身體狀況會比尋常人更為敏感。
他上位以來的確是勤政,每天十二個時辰,多數時候都待在禦書房,但他作息規律,極少熬夜,也未曾碰到特彆棘手特彆頭疼的政務。
所以,操勞過度是不存在的,這隻是太醫們查不出病因而找的借口罷了。
但他也沒道理就這麼去責怪太醫,畢竟他自己除了吐出那口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身體上的不適。
或許是發病比較慢,如今初期,太醫們診斷不出來,往後時常召太醫來請平安脈,儘早找出病因儘早醫治便是。
“經綸哥哥餓不餓?”小姑娘滿臉關切。
傅經綸笑道:“餓了。”
“那我讓她們送吃的來。”李敏薇說著便衝外頭喊了一聲,讓房嬤嬤去禦膳房取早膳。
房嬤嬤很快去了,臨走前吩咐水琴和綠蕊伺候皇上洗漱。
那倆丫頭很快把洗漱用具端進來。
傅經綸沒讓她們近身,自己把龍袍穿好,坐到銅鏡前時,想到什麼,往後看了一眼。
李敏薇正坐在繡墩上,手指百無聊賴地摳著衣服上的珠珠。
“薇薇。”傅經綸喊她。
“嗯?”小姑娘朝他看來,神情迷茫。
“來幫我綰發。”傅經綸道。
“啊?”李敏薇有些窘,“我、我不會。”
綠蕊忙道:“娘娘去吧,奴婢二人在旁邊教你。”
李敏薇還是有些怕,她自己很笨,什麼都不會,學也學得慢,怕綰得不好讓經綸哥哥不喜。
傅經綸卻道:“沒關係,隻要是你綰的,我都喜歡。”
這話聽得李敏薇心裡一甜,站起身便朝她小跑過來。
“慢些。”傅經綸一手扶住她,另一手穩住她頭上晃個不停的步搖。
等她站穩,傅經綸才把鏡台前的銀角梳遞給她。
李敏薇接過,綠蕊便在一旁提示她怎麼梳。
傅經綸看了眼銅鏡裡的小姑娘,那半邊臉頰雖然抹了藥,但紅痕仍舊很明顯,還未消下去。
他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