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甚至還想向虞清婉打聽更多,但虞清婉在交際方麵並不是一個草包,她深諳點到為止之道,隻管略帶為難的笑而不語,反倒讓大家浮想聯翩。
最後,她溫婉地道:“諸位小姐,我去找一下王妃,稍後再來與諸位暢談。”
說完,她便離開了。
虞清歡站在一株海棠下,那花已經凋零了,隻剩下點點殘紅掛在上頭,而她一身淺籃色的衣裳隨風輕擺款動,使人覺得,就算花樹開得正盛,也勝不過這一處景。
“清歡妹妹。”
身後響起一聲低沉的男音,轉過身便覺一個傲岸的身影當頭罩下來,虞清歡後退幾步,恭敬地行禮:“太子殿下萬福。”
這生疏的舉動,仿佛灼痛了長孫翊的雙眼,他痛心道:“清歡妹妹,就因為那日我說了一句皇叔的不是,你便要與我生分了麼?”
虞清歡歎了口氣,抬眸端詳著眼前的男人,他和以前並無兩樣,但卻多了一些算計,那深沉的黑眸,看人的時候仿佛都在權衡得失利弊。
虞清歡並沒有因為什麼事情而故意與長孫翊生分,她隻是看得明白,他們不該過分親近。
於是,虞清歡咽下想要關心長孫翊傷勢的話,極力讓自己變得冷漠:“殿下,妾身是你的皇嬸,私底下見麵於理不合,請恕妾身無禮,告辭。”
虞清歡行了個禮,轉身便走。
長孫翊猛地越過她,攔在她麵前,黑紅袍子突現成熟穩重,身材傲岸巍峨如山,臉上卻帶了些許沉痛:“清歡妹妹,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也要離我而去麼?”
虞清歡頓足,淡漠道:“殿下,有事請向淇王府下拜貼,我們在淇王府說,這裡不合適。”
長孫翊的手動了動,想要像從前一樣拍拍她的頭,但最後還是無力地放下:“清歡妹妹,你可是在怨我,這麼多年對你不聞不問?其實……我並非有意,隻是當我知道,與你親近會害你處境變得更加艱難後,我……我才沒有去找你。”
虞清歡撞見他眼底的認真,心頭還是忍不住有刹那的柔軟,但這些奇異的感覺,都被她壓製了。
若她對長孫翊有所虧欠,全在那日救下他的時候還清了。
事實上,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清楚的知道,她和長孫翊不是一路人,不管曾經怎樣,但至少現在他們已處於不同的陣營,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再過多接觸,對他們二人都沒好處。
於是,她將心一橫,語氣決然地道:“殿下,對我最好的方式,便是離我遠點,之前的種種,也不要再提。”
說完,她折身走了,走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長孫翊望著她離去,眉眼沉黑,難辨喜怒。
而這一幕,落入了虞清婉的眼裡,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見兩人私下相處,還是讓她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她捏碎一朵牡丹,滿目怨毒,深深地望了長孫翊一眼後,朝著虞清歡的方向快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