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它真的很奇怪,當你理所當然地覺得一個人是屬於你的時候,你並不會去珍惜,甚至也很難對她產生什麼特殊的感覺,但一旦你意識到她真的不再屬於自己時,那顆本來平靜的心,便會像被啃了一口,不甘、不安接憧而來,把心繭住。
“子修,清歡妹妹為什麼會討厭本宮呢?”長孫翊望向甬道儘頭,似歎息,似怔忪。
近身護衛子修道:“殿下,淇王妃的態度,已經表示得非常明顯,昨日她逼您當眾澄清與她的關係,正是為了和您拉開距離,您應當明白,淇王妃與您不是一路人。”
長孫翊勾唇,一甩袖子走向鳳藻宮的方向。他的麵色很平靜,仿佛方才那略帶不解與失落的表情,從未在臉上出現過。
宮門處。
淇王府的馬車旁,謝韞含笑站著,見她走出來,施施然行了個禮:“淇王妃。”
虞清歡蹙眉:“你怎在這?”
謝韞意有所指地道:“托王妃的福,若非王妃手下留情,謝某此時也不會站在這裡。”
正說著,一隻纖柔的手撩開了車簾:“晏晏。”
“娘親?”虞清歡幾乎是一個箭步地撲過去,握緊楚氏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娘親,娘親……”
楚氏對她柔柔一笑:“晏晏,外頭太陽大,先上來再說。”
“嗯!”虞清歡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那種虛驚一場的幸福感,使得她有些無所適從。
外頭的謝韞看了綠猗一眼,綠猗連忙走過去,二人上了後麵一輛馬車。
“娘親,您……”虞清歡拉著楚氏上下檢查,“您怎會在此?”
“本來昨夜大夫人將娘親關了起來,然而今日一早,淇王便派謝公子去了相府,他說晏晏想思念娘親,要接娘親到淇王府住上幾日。”楚氏笑容和煦,儘是縱容與寵溺。
虞清歡不由得怔了怔,方才在清寧宮,她把藥方給邢禦醫,目的就是想通過邢禦醫之手,將藥方遞到長孫燾手中,而那藥方之上,寫著求長孫燾去救娘親的信息。
但沒想到,長孫燾先一步就想到了,而且不動聲色就為她解決所有問題。
若不是劃清界限的那一幕仍舊曆曆在目,此時的虞清歡,必定又被感動繭住心房。
她想,長孫燾定然是知道自己出事會連累她,所以才與出手幫她。
“晏晏?”楚氏見虞清歡沉默,不由得開口問道,“可是在宮中發生了什麼事?”
原氏已經把娘親關了起來,娘親自然會已經猜到了什麼,若是她半個字都不透露,隻怕娘親會胡思亂想。
於是,虞清歡撿著無關緊要的事情,耐心地與楚氏道:“昨日我與大姐起了衝突,大夫人心裡去不過,便去皇後和太後麵前告了我一狀,不過現在都解決了,大夫人也得到了她應有的下場,而晏晏也安然無恙。”
楚氏一點機透,眼睛驀地就紅了起來,她心疼地道:“是娘親無用,不但沒有幫到過晏晏,還始終拖晏晏的後腿。”
虞清歡撲進楚氏懷裡:“不,娘親,晏晏無時無刻不在心懷感激,感激娘親把晏晏生下來,感謝娘親這些年的撫育之恩,晏晏知道,娘親已經把自己所擁有的全部都給了晏晏,晏晏不用娘親再給什麼,隻要娘親平安、快樂,晏晏就知足了。”
虞清歡的一番話,仿佛戳中了楚氏的什麼心思,她神情有一瞬間的沉寂,最後將虞清歡緊緊擁在懷裡,輕輕地拍著虞清歡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