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適時道:“本王妃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出去,為了避免你們三天兩頭心血來潮,有些規矩必須立下!瘟疫一日不除,本王妃要是再聽到誰說一句想出去的話,那他就是煽動蠱惑大家去死的北齊奸細!不僅全家人要跟著遭殃,就連和他有過接觸的人也會跟著遭殃,本王妃會把你們送給城外的駐軍治罪,絕不手軟!若是發現親朋好友散布同類言論而不舉報著,與散布言論的人連坐!至於那些嘴上不說卻付出行動的,就地格殺,也不用等城外的駐軍治罪了!”
望著眾人的表情,虞清歡有一瞬間的窒息,方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大家都不以為然,此時一聽到想出城就是奸細的恐嚇,反而老實了起來。
虞清歡可憐她們,可憐她們不過是政 治鬥爭的犧牲者,但卻努力地想要活下去,虞清歡也厭惡她們,厭惡她們目光短淺自私狹隘,不會考慮大局,但同時,虞清歡絕不會放棄他們,想活下去沒有錯,愚昧也不是他們的錯,錯的是那些從他們身上榨取價值卻不把他們的命當回事的上位者!錯的是一邊利用他們築成大秦基石卻又玩弄他們,讓他們變得愚昧的上位者!
說完這一番話,虞清歡已是強弩之末,靠扶著城牆才能勉強站立,而她,已經到極限了,因為她目之所及之處,光亮正在一點點消失,而她的五感,也在逐漸失去意識。
會不會死她不知道,但她卻真的暈了過去。
儘管如此,她也沒有讓自己倒下。
劉廷曄發現了虞清歡的異樣,二十幾歲的青年雙目通紅,但卻不敢在這個緊急的時刻把她帶回衙門,一旦他這樣做,那麼王妃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他隻能,在把所有人都安撫下來後,才能把他們的王妃,送回衙門急救。
“看來王妃說的話不夠淺顯,”劉廷曄朗聲道,“本官這就再和你們說個清楚明白,本官不會放棄大家,王妃不會放棄大家,但從今日起,誰要是說出想要出城的話,視為北齊奸細,一家老小都會被捆成一團扔出城外;誰要是發現彆人提出要出城但卻不舉發的,連坐;誰要是膽敢私自出城的,直接格殺勿論!這麼多人守護著平城,本官不會讓每一個人輕易死去,但也不會讓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如果你們聽懂了,這就拿著你們的武器乖乖回家,該防蚊防蚊,該喝藥喝藥,沒病的就在家老實呆著!若你們閒來無事膽敢在街上晃蕩,直接捆成一團丟出去!”
劉廷曄話音剛落,聚在城門處的百姓開始從外邊散開,真的就各回各家了。
駐軍隊伍中,虞蹇躲在幾個士兵舉著的盾牌後,讓弓箭手準備就緒,但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平城裡的百姓衝出來——隻要這些百姓失控,那他們就有借口下殺手,平城不用圍困也必滅無疑,偏偏城門打開了一次,都沒有人闖出來,這讓他有些焦急。
因為生怕被感染瘟疫的賤民傳染,他們都退到平城百步之外,又因為背風,所以虞清歡的聲音也隻是陸陸續續地傳來,根本連不成句。
虞蹇大恨,覺得賤民不來送死,都是虞清歡搞的鬼!若是賤民沒被鼓動,那就不能直接快速地解決平城,他自己需要長久和平城耗著不說,皇帝也會覺得他辦差不利。
“小畜生!中箭了也不安生!”虞蹇越想越氣,破口大罵了一句,將一個弓箭手拉到身邊,指著牆頭上的人,道,“牆上那女人實在礙眼,指不定在給感染瘟疫的百姓支招,教他們怎麼出來感染彆人,方才你可有聽到,她提到了浚州,也許她起了讓浚州和平城一起完蛋的心思,想要帶著平城的人往浚州闖!我們身受皇命,絕對不能讓她得逞,拉弓,瞄準,將她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