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衛殊坐到榻上,道,“侯爺夫婦二人遞上降書之前,曾命死士向父親傳達一條命令,讓父親帶著侯府隱藏在暗處的人力和財力迅速撤離,並讓父親儘可能地保住侯府舊部,不要為他們報仇,這些年來,父親一直兢兢業業地執行著侯爺的遺命,暗中庇護侯府舊部,以及他們的族人和後代,十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但現在有一夥人,打著毅勇侯舊部的名號四處行事,再這樣下去,父親十數年來的心血很可能付諸東流,所以淇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幫忙查出那夥人的真實身份,這是你欠侯爺和郡主的!”
長孫燾道:“不用你說,本王也有此打算。”
“那麼,再好不過。”衛殊道,“侯爺一生南征北伐,為你們長孫家拋頭顱灑熱血,國難麵前,亦能從容赴死,儘管十數年前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忠勇被天下人誤解,但他們精忠報國的精神將會永遠存在我等心中,我等絕不會違背侯爺和郡主的遺願,做出任何對國家不利的事情,希望淇王不要轉個身便將這永夜山莊給剿了。”
長孫燾抖了抖身上破碎的布條:“永夜山莊藏於江湖十數年,本王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衛盟主如此相信本王,不惜冒著暴露永夜山莊的危險也要將本王引過來,本王當然不會讓衛盟主失望。”
“淇王妃,你救了老夫一條命,老夫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衛莊主扔給虞清歡一枚令牌,“這是老夫的令牌,憑此信物,老夫將會無條件答應為你做一件事。”
頓了頓,衛莊主繼續道:“你們都走!老夫再也不想看到你們!”
“王妃,還想賴在這裡不成?”長孫燾拂了拂袖子,負手走了出去。
虞清歡將衛莊主的令牌收進懷裡,亦步亦趨地跟在長孫燾身後,衛莊主明顯敵視虞家的人,她可不要在這裡被宰了,還是抱緊大靠山的腿比較靠譜。
關鍵時刻,態度一定要端正。
衛殊望著虞清歡一蹦一跳地離去,垂下的眸裡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衛莊主歎了口氣:“殊兒,彆忘了你若背負的使命,若她隻是個尋常女子,這個主為父必定為你做,但她不僅是虞家的女兒,還是長孫燾的王妃,你和她永遠都不可能。”
衛殊唇角揚起:“父親多慮了,兒子對她並無私心。”
衛莊主喃喃道:“長得那麼像郡主,怎麼就是虞家的人呢?”
衛殊端了杯水,遞到衛莊主手中:“父親,喝水。”
“把山莊的陣法全部替換了,免得又有不相乾的人闖進來。”衛莊主見衛殊不肯多說,叮囑了他幾句,接過水喝了一口,便躺下歇著了。
走出衛莊主所居的院子,長孫燾一路順著石階而下,走得又快又穩。
虞清歡跟在他身後,裙擺有些長,拖曳在地,她不得不提起裙擺,小跑著追他:“王爺,你能不能走慢些?”
長孫燾恍若未聞,依舊穩步拾階而下,林深嵐繞,素色衣袍被風卷起,好似一團隨時會乘風歸去的雲彩。
虞清歡知道,長孫燾心裡憋著氣,也沒有再開口,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懷裡的玉佩有些涼,有些重,虞清歡卻心安不少,這一趟南行,她的收獲不少,天上掉下白夫人這個乾娘,還讓她拿到衛莊主的令牌,這些,雖然在豪門後宅中沒有用處,但必要的時候,將會是她強有力的後台。
如此,等回了京城之後,她也該好好發展黃大夫這條線,隻要她站穩腳跟,娘親的處境便能改善。
一想到大疊大疊的銀票往自己賬上存,虞清歡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起來。
“啊!”石階上青苔遍布,虞清歡不小心踩滑,一個趔趄跌了下去。
就在虞清歡摔倒在地之際,長孫燾快速旋身,將她接到了懷抱裡,然後再猛地推出去:“沒長眼睛麼?走個路都能跌倒,怎麼笨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