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說不過她,轉而向長孫燾道:“昭華,為了慶祝淇州瘟疫得到解決,今日陛下宴請群臣,順便為你接風洗塵,可要去?”
長孫燾坐起身,動了動肩膀:“本王若是不去,皇兄煞費苦心搭的戲台子還有什麼用?準備準備,按時入宮。”
謝韞瞪了虞清歡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若是不想,今夜大可不用去。”謝韞走後,長孫燾對虞清歡道。
虞清歡搖了搖頭:“自然是要去的。”
長孫燾問:“你不要緊麼?”
虞清歡眼神瞬間暗淡下來,卻是笑道:“昨日之事已過去,接下來怎麼活,才是最重要的,人總要往前看,總不能永軒停留在原地。”
長孫燾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轉移話題道:“王妃,本王餓了。”
虞清歡道:“你等等,我去看看廚房準備好了沒。”
說著,虞清歡起身去了廚房。
“零。”望著虞清歡的背影漸行漸遠,長孫燾淡淡喚了一句,“昨日可有異常?”
阿零回道:“稟王爺,昨日王妃在屋子裡時,裡頭有一個高手,恐被那人發現,屬下並未靠近,而昨夜在山上之時,王妃正與那高手見麵。”
長孫燾唇角挑起冷冽的弧度:“虞謙那老狐狸,怕是動了什麼手腳,吩咐阿六,本王不在王妃身邊時,務必要暗中保護王妃。”
阿零道:“王妃有些反常,可要……”
長孫燾否定:“不必,本王自有主張。”
阿零剛退下,虞清歡便進來了,她手裡端著個托盤,托盤上放了幾個精巧的碗碟,裡麵盛著一些可口的吃食,而小茜則端著藥和紗布等東西,跟在虞清歡的身後。
“你傷重,不宜吃太膩的食物,這些清粥小菜正好,”虞清歡把托盤放在床邊的高椅上,又將長孫燾扶到被堆上,端起盛著芹菜小米粥的碗,舀了一勺子,放在唇邊吹了吹,這才遞向長孫燾,“慢點吃,彆燙著。”
長孫燾張嘴接了一口,望著她道:“你從昨日上午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吧?”
虞清歡隨口答道:“暫時沒有胃口。”說完,又將勺子遞了過去。
長孫燾沉默著吃下了一小碗粥,然後便不願意再吃其它,虞清歡招呼小茜把藥和紗布端過來,準備為長孫燾換藥。
“奴婢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小茜迅速收起了碗盤,溜出暮梧居。
虞清歡伸手去解開長孫燾的衣襟,將他黑色的中衣褪了下來,露出那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傷口。
紗布緩緩落地,堆成一小圈,而那猙獰的傷口,也漸漸露出了真麵目,雖然已經被縫合,但可以想象那深可見骨,皮肉翻卷的模樣。
“對不起,”虞清歡眼眶驀地紅了,“害你一次又一次受傷,對不起。”
長孫燾不以為意地道:“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本王半生戎馬,為國家而戰,為百姓而戰,當然,也應該為了自己的王妃而戰。”
聽著長孫燾擲地有聲的話,虞清歡的心仿佛被什麼繭住了一樣,忽然異常沉重,那睡著的幾個時辰,她一直夢到娘親,娘親在她心裡永遠排在第一位,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但她……實在不忍心傷害眼前的男人,她該怎麼做,才能做到兩全其美,在保住娘親的同時,也讓這棵孤獨的大樹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