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笑意未變:“吳媽媽,您這嘴巴是去茅坑鏟了臟東西麼?說出來的話怎麼那麼臭?本王妃不為祖母治病,一來是本王妃根本沒有診治癔症的經驗,二來祖母身份尊貴,若是治出了什麼問題,本王妃可負不起這個責任,本王妃還什麼都沒有解釋,你便把本王妃說成一個不孝之人,你這麼迫不及待地給本王妃按罪名,本王妃完全有理由懷疑,你根本就是蓄意針對!”
吳媽媽下跪請罪,一副忙於解釋的樣子:“王妃,您誤會老奴了,借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和您作對啊!”
虞清歡歎了口氣,道:“吳媽媽,其實本王妃也不想這樣想,但是最近總有人以為本王妃還是從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小庶女,不知死活地撞上來挑釁本王妃,吳媽媽不是其中之一便最好,若是其中之一,你也彆怪本王妃心狠手辣,畢竟本王妃已是王妃之尊,可不再是任由阿貓阿狗捏圓搓扁的!”
吳媽媽連連點頭稱是,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敗下陣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虞清歡走到床邊坐下,還伸手為老夫人掖了掖蓋在腿上的被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道:“祖母,您這一病,孫女擔心極了,都怪那吳媽媽不好,去王府遞消息的時候也不說清楚,害得孫女連以備不時之需的衣裳都換上了,早知道您如此生龍活虎,孫女就該穿身喜慶一點的來。”
老夫人雙目登時迸出冷光,惡狠狠地看著虞清歡:“你身上穿的是孝服?!老身讓你來侍疾,你竟然穿著孝服來了!虞清歡,你安的什麼心?”
虞清歡捏著袖子往老夫人麵前一擺,輕笑道:“祖母,您真的是老眼昏花了,所謂披麻戴孝,孫女還得披上麻布才成,這分明是上好的雲錦,您怎麼就看成了孝服?”
老夫人被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捂著胸 口急促地呼吸著。
綠猗連忙倒了一杯滾燙的水遞給虞清歡,虞清歡接過茶水,關切地道:“祖母這是怎麼了,快喝口水順順氣。”
那滾燙的茶水遞過來,老遠都被蒸汽熏得皮膚刺痛,老夫人嚇了一大跳,捂著胸 口不停往後縮。
吳媽媽衝上來救急,伸手就要接過茶盞,笑著說:“王妃,這等小事就交給奴婢吧!”
虞清歡立即把手放開,那滾燙的茶水跌落下去,完全澆在老夫人的身上,痛得老夫人吱哇亂叫,從床上彈起來,然後將身上的茶水抖下去。
儘管她動作還算迅速,但水還是把她的手燎紅了一大片,老夫人疼得乾眼淚都出來了。
吳媽媽正想開口嗬斥虞清歡,卻被綠猗搶在前頭開了口:“哎呀,媽媽,這事都怪你,我們王妃侍奉太後的時候從來沒有出過狀況,但你非要把茶盞接過去,現在好了,老夫人被燙得不輕,這個責任你的擔著!”
言下之意就是說,太後都認為虞清歡侍奉周到,若是吳媽媽敢指責虞清歡,那便是和太後對著乾!
吳媽媽頓時就像被剪了舌 頭,失聲了。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老夫人那陣心虛消失殆儘,她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猛獸,嗜血冰冷地盯著虞清歡,而那個積威多年的丞相夫人,瞬間就回來了。
這樣種身居高位的老夫人,雖然身份地位沒有太後高貴,但被兒孫敬著,被兒媳捧著,向來呼風喚雨慣了,一身不怒而威的氣勢,並不比太後少多少,嚇得綠猗和小茜雙腳忍不住發抖,素來伺候老夫人的吳媽媽,更是頭都不敢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