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虞清歡伸了個懶腰,起身準備回房睡覺,這年頭,戲子的待遇確實好,稍微演了一出戲,如何解釋她大半夜還在閒逛都不用操心了,還混了頓吃的。
掏出哨子吹了一聲,明珠很快就竄到了她的肩頭,如今明珠已認主,輕易不肯離開她的身邊,但方才她擔心自己去找謝韞的事情被發現,所以派明珠去把阿六和薛巍弄暈了。
“乖,我的小珠珠~”虞清歡拍了拍明珠的頭,大搖大擺地回了知止居。
她懷孕一事,到底傳開了。
原氏在相府老夫人麵前,捏著帕子惡狠狠地咒罵道:“這個小賤 人,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被淇王寵著慣著不說,就連太後的心都偏到她身上去,如今還懷了,這豈不是更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之前肚子裡沒那塊爛肉的時候就無法無天了,現在還了得!”
老夫人也是一臉幾天拉不出來的便秘樣兒,閉著眼睛裝淡定,開口道:“原氏,稍安勿躁。”
原氏尖厲道:“母親,媳婦不能冷靜,清婉因為她,和太子的婚事眼看就黃了,媳婦去信皇後娘娘好幾次,皇後娘娘都沒有回信,隻怕皇後娘娘已經歇了讓清婉做太子妃的心思,這都是那小賤 人害的,媳婦咽不下這口氣!看到她如今過得風生水起,媳婦就恨不得把她肚子裡的那塊肉揪出來!”
老夫人掀開眼皮:“清婉能不能成為太子妃,本就不是皇後娘娘說的算,依老身看,早日歇了為正妃的心思,做個側妃也不錯,依清婉的樣貌和手段,你還怕她不能為自己掙出一條路麼?眼下最重要的,是虞清歡肚子裡的胎,太後看重她,你身為嫡母,也應該第一時間去賀喜才行,以免太後她老人家有想法,幾個月前那頓鞭笞,你應該還沒忘記吧?”
原氏惡狠狠地道:“前些日子那頓棍子,妾身也沒忘記,現在傷都沒好全!”
老夫人冷笑:“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麼,還不趕快帶著禮品去複仇去,不,去慰問,怎麼說你是她的嫡母,很多事情,還是很方便做的。”
原氏眼睛一亮:“莫非母親有什麼好辦法,還請母親明示。”
老夫人反問原氏:“楚氏死了多久了?淇王妃的身孕又有多久了?”
原氏恍然大悟:“母親的意思是說,拿淇王妃在生母頭七未過還和夫婿同 房一事做文章?但大秦並無庶子女為生母戴孝守孝的說法。”
老夫人目光隼利地道:“哎,老大家的,這你就不懂了,能殺死一個女子的不隻是禮教,還有天下人的嘴巴,淇王妃行為乖張,本就不為大家所喜,若是這個時候有人指出她在生母屍骨未寒時懷上 身孕,你說這天下人的口水,會不會把她淹死?”
原氏冷靜了下來,捏著帕子笑道:“母親睿智,媳婦現在就去準備。”
虞清歡的“身孕”,不僅在虞家掀起了驚濤駭浪,就連宮中也不平靜,太後為此還傳了懿旨曉喻六宮,不準任何宮妃向淇王妃送禮,就算是去探望,也要得到她的同意才行。
而朝臣之中,表麵上一派祥和,私底下卻商量著此時正是個好時機,淇王妃有孕不能侍寢,那自家的女兒是不是有機會了?
之前不敢與淇王結親,一是覺得淇王不喜歡女人,二是看出了淇王在朝中的尷尬地位,但如今京城守備兵權不在他手裡,那自家女兒做了側妃是不是可以享錦衣玉食的貴夫人福氣了?
於是,有許多貴夫人,帶著她們如花似玉知書達理的女兒,不是去淇王府,就是準備去淇王府。
虞謙看到原氏出門,握著茶杯陰惻惻地笑了:“渾水摸魚,水越渾對老夫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