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原鳶,琴夫子宣布開始上課,眾人麵前的桌上,都擺著古琴,那是上好的雷琴,就算沒有任何造詣的人用手指撥動,都能響起清越悅耳的琴音。
虞清歡彈得還不如珍璃郡主,但她態度誠懇認真,琴夫子也抓不著話柄去說她。
江小姐的手傷成這樣,不能學琴的她,坐在位置上,惡狠狠地盯著原鳶,唇角還泛著冷笑。
原鳶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彈琴,她的琴聲很平靜,亦如她的表情一般,隻是彈到高昂的部分時,會少少地透出些許不甘來,最後,當她的琴弦鏗然斷了時,江家的人和原鳶的生母來了。
江夫人是江太傅的正室嫡妻,而原鳶的母親,僅僅隻是個不得臉的妾室,一個珠光寶氣威儀天成,一個畏畏縮縮卑微怯弱。
兩兩相較,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江夫人往那一坐,不怒自威:“夫子,我的女兒在女學裡傷成這樣,總得給個交代吧?”
琴夫子對江夫人還帶著笑意,但看向原鳶生母的時候,臉色登時就變了:“姨娘,江小姐的那雙手是你的女兒傷的,這個交代,也要由你給江小姐才成。”
原鳶生母眼眶很快就紅了,她低著頭,也不敢言語。
原鳶很委屈,把袖子掀起來,露出上麵縱橫交錯的淤青:“夫子,這些可都是江小姐打的,學生自入女學以來,沒有一天不被她欺淩。”
夫子沒有接話,江夫人沉默了一會兒,疾言厲色地道:“滿口胡言!一點教養都沒有,還挺會說的!”
“你要看傷是嗎?”江夫人拿起江小姐的手晃了晃,“誰沒有傷呢?!”
說著,江夫人扭頭看向夫子:“醫藥費我們也不稀罕,夫子讓她磕頭道歉,這事也就算了,要是她不願意,還請夫子稟明太後,由太後主持公道!不過我認為,夫子也不想勞動太後她老人家吧?”
原鳶生母低頭一個勁地流淚,咬緊下唇就是不肯鬆口道歉,原鳶見娘親這個樣子,淚盈於睫:“夫子,憑什麼是我道歉?”
“世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識時務者為俊傑,”琴夫子冷笑,“你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事情,何必要這麼固執,難道你要你的姨娘陪你在大庭廣眾丟臉麼?你說是不是?”
原鳶咬了咬唇,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江 氏母女,又看了看她的娘親,接著慢慢地擦了一下眼淚,正要開口,便被虞清歡搶話過去:“江小姐的手,是本王妃弄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