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遲疑道:“可他是個男子……”
阿綏立即道:“正因為是男子,才配我的女兒身,我也就不用去禍害無辜女子了,您瞧瞧他,長了這樣一副美貌,穿上女裝一定驚為天人,家裡的人定然發現不了。”
婦人道:“可這樣你會不會吃虧……”
阿綏道:“我這一身武藝,難道還會吃這弱雞的虧?娘,你瞧瞧他手無縛雞之力,肯定一推就倒。”
“等他醒來,我就立即挾恩威脅以求報,讓他男扮女裝做我夫人,陪我回家應付祖父母,和那些個烏眼雞似的天天盯著我們的姨娘。”
“等我把幾個不安分的庶兄弟處理了,牢牢握住掌家之權時,再放他離開。他要是不離開也成,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正好湊一對,這樣娘你也就不用擔心我的終身大事了。”
婦人還是不大放心:“可他身份不明,可不是什麼壞人吧?”
阿綏摸摸下巴思索許久,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一定是被哪家楚館逼良為娼的苦命人,為保清白之身他不惜自殺,但因為鴇母看中他的姿色,舍不得讓這棵搖錢樹就這麼死了,所以給他服下靈丹妙藥吊住性命,他醒來後發現自己仍舊沒有逃出虎口,因不想麵對淒風苦雨的未來,隻得趁人不注意跳進水裡再次尋死……啊,真是太可憐了!”
婦人瞠目結舌:“可、可以這樣說嗎?阿綏,你會不會想多了?”
阿綏斬釘截鐵地道:“這麼命苦的人,既然讓本公子救下,就說明他與本公子有緣,本公子一定會對他好的。”
婦人無可奈何:“阿綏,雖然娘覺得你這主意不行,但也彆無他法,等他醒了,你要好好與他說,不管是錢財還是人脈,隻要他能夠幫我們,條件不過分都可以答應他。”
阿綏笑吟吟地道:“知道了,娘,等我與他談妥了,我們就給他弄個您的娘家侄女身份,選個日子就和他完婚。”
婦人擔憂道:“就怕他不同意。”
阿綏立即道:“怎麼可能不同意?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難道他不該以身相許麼?就這麼決定了,娘,您本就暈船,彆說那麼多話,快回房休息去。”
婦人起身:“既然你心有成算,那娘就不嘮叨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小心著點他。”
阿綏道:“知道了,娘,您放心吧!”
婦人走後,阿綏把劍拔起,握在手裡用帕子仔細擦著。
她喚作南宮綏綏,今年不過十八芳齡,是北方巨賈南宮家的家主,母親則是南方蘇姓富商之女,當年兩家為了生意索性決定聯姻,隻可惜蘇氏遲遲未有身孕。
好不容易懷上了,卻是個女子,為了應付嚴苛的公公,刻薄的婆母,還有一個賽一個比豬都能生的小妾,蘇氏隻得買通接生婆,謊稱生下的是個小公子。
這也導致南宮綏綏從出生以來的悲劇——明明是個女兒家,卻被寄予厚望,被逼著向男子一樣去承擔責任,從未享受過女兒家被嗬護在手心的感覺。
好在她很爭氣,力壓一眾庶兄弟,在十六歲時成為了南宮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家主。
隻是年紀到了,家裡頭就張羅著她的親事,她一個女子,總不能娶妻生子,被催得沒辦法了,隻好借著探親的名義來到南方,正好揚州不太平,她還可以在朝廷允許的範圍內,順道做點兵器生意。
回程路上,恰好遇見漂在江心順流而下的謝韞,用竹竿把人挑起來一看,我滴個神,生了一副好相貌,關鍵還是個男的。
於是她便打起讓謝韞男扮女裝做她媳婦的主意,這樣她也就不用禍害無辜女子,豈不是兩全其美?
想法一生,她便救下了謝韞,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謝韞神經一直繃著,從未放鬆下來,所以剛喝下藥不久,人便清醒了過來。
眼睛這才睜開,便被一道冷芒刺得眼睛深疼,察覺到危險的他,剛想殺對方個措手不及,接著便聽見“鏗”一聲兵器沒入木板的聲響,一張英姿颯爽的臉在眼前放大。
“姑娘,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