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霞公主道:“不過是互相利用,白漪初,趕緊收起你那陰陽怪氣的樣子,本宮看著實在瘮得慌。”
白漪初道:“你還真是越活越過去了。憑你的聰明才智,怎麼會不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根本生不下來,你還這麼精心的養著,就不怕到時候一屍兩命麼?”
赫霞公主笑容一僵:“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漪初道:“我想說什麼,你心裡一清二楚,不是嗎?公主,雖然聖祖皇帝有一半的胡人血統,但他登上寶座,除了他是成祖最心愛的原配發妻嫡出的唯一子嗣外,還有著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雄才大略,一群兄弟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被打得服服帖帖。他的強大讓人不得不忽視他的外族身份。”
“但是你呢?你在大秦舉目無親,母家遠在千裡之外,疼愛你的人早已經老邁,你那風年殘燭的老父皇,根本給不了你任何回護,你卻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保住肚子裡這塊肉?公主,彆天真了,太子不會允許你生下有一半異族血統的孩子。”
赫霞公主深吸一口氣,緊握的拳頭顯示她已經被白漪初的話影響了。
“白漪初,當初你能發現淇王妃手臂上的守宮砂,驅使人在宮裡用一碗湯把淇王妃的守宮砂給潑沒了,現在你又能偷偷地摸進太子府,在我麵前說這番刺耳的話,說明你不是手裡有人,就是背後有靠山。”
“本宮從來沒有小看過你,你這種人根本不會做對自己沒有任何利益的事情,找到這裡,必然有什麼讓你不得不來的事,鋪墊已經做了這麼多了,不妨直接說出來如何?這種藏頭藏尾的模樣,實在讓人惡心反胃!”
白漪初傷心地道:“老朋友許久沒見,想多跟你說幾句話,都被你埋汰,真是太讓人傷心了。不過既然你這麼直爽,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長孫燾想要我的命,那個殺手就是他府裡的長史謝韞,在我被砍的瞬間,我看出了他的身份。”
“現在定北侯府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想上北疆投靠兄長,奈何淇王府的狗太多,若是被他們發現,這事恐怕不能善了,所以我來找你,要是你肯答應掩護我去北疆,我也不會讓你做白工,我會幫你解決目前的困境。”
赫霞公主把玩著手指頭,反問道:“你白漪初被砍一劍掉進江裡都能死裡逃生,你確定需要本宮的幫忙?白漪初,想把本宮拉進你那灘渾水裡,就彆找什麼借口了,你知道本宮不會相信的。”
白漪初歎了口氣:“沒想到多年相交,你竟這般看我。”
赫霞公主道:“正因為多年相交,本宮才知道你是什麼德行。”
白漪初可怖的麵龐,在慘白的月光下忽然變得無比猙獰,她緩緩走近赫霞,聲音幽幽:“世人捧高踩低,我早已看透。公主,我曾把你當作唯一的朋友,然而那些情誼,都被世態炎涼給消磨了,現在我變成這副田地,你落井下石也在情理之中的。”
赫霞公主道:“白漪初,非是本宮落井下石,而是你沒安好心。你今夜來找本宮,哪裡是真的為了求我想辦法送你到北疆,不過是想利用我達成你的目的罷了。”
“白漪初,本宮一直知道你背後有人,但一定不是定北侯的人,依你這種喪心病狂的性子,恐怕連秦人都不是,本宮不想與你為伍,你走吧!我就當做今夜沒見過你,至於我自己的處境,也不需要你費心。”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提醒我這個殘酷的事實。但我赫霞曾是翱翔草原的蒼鷹,哪怕身陷囹圄,如今變成可悲的醜鳥,我也會驕傲地活下去,我不會像誰搖尾乞憐博取同情。”
白漪初微微垂下頭,不動聲色地走近赫霞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