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提勾勾手,他的下屬躬身應道:“適才怎麼回事?”
下屬道:“剛剛老普說要逗一逗這姑娘,便進帳篷了,可是進去好一會兒,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等聽到聲音時,便是您看到的那樣了。這姑娘莫非會巫術,她是怎麼殺了與自己實力懸殊如此之大的老普的?”
“廢物!”
吳提低聲罵了一句,轉身回了帳篷。
虞清歡此時正趴在小幾上,如同沒有骨頭的爛泥,見吳提進來,她撐著腦袋,笑吟吟地道:“方才看你的樣子,那人不像是你指派,吳提王子,你知道自己手底下出了叛徒麼?”
吳提又見她露出人畜無害的模樣,委實不像適才殺了人,這樣的轉變讓吳提有些無所適從。
“叛徒?”
虞清歡抬眸,如星芒璀璨透亮:“是,剛才那個人,他想輕薄我。若是你的人,他怎會這麼對待你的王牌?”
吳提真是被眼前這個狡猾的女人給氣笑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挑撥離間?你不是說過,北齊人不知禮義廉恥麼?他們看到你長得可口,想占為己有,這怎麼就奇怪了?”
虞清歡伸了個懶腰:“好吧!你愛信不信,我要睡了。”
話音落下,虞清歡打了個哈欠,起身躺到榻上,拉過狐裘被褥,蓋在身上,雙目輕輕闔閉。
是軟筋散的效用麼?
怎麼就那麼容易困呢?
鼻端始終有一縷若有似無的腥膻味縈繞不去,又令她幾欲作嘔。
虞清歡覺得難受,抱住手臂,將自己蜷成一個蝦球,可當她無意間觸及自己的脈時,微感不對。
虞清歡悚然一驚,為了不讓吳提發現,她拚儘全力抑製內心翻湧的情緒,狀若無意地將手搭到自己的脈上。
脈滑。
如盤走珠。
內向跳動流暢無阻。
她!
她她她!
她她她竟有孕了?!
這個認知,讓她眼眶一下就濕潤了。
阿娘十月懷胎,將她辛辛苦苦誕育下來,娘親一把屎一把尿,把她給拉扯大。
她不知道做母親是什麼感覺?但她先想到不易,最後才是其它。
近兩個月,她和昭華分開近兩個月,而她的小/腹中,也在這段時日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
她有孩子了,有了她最愛之人的骨血。
情緒激動之下,她死命地捂住嘴巴,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掉。
她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縮成一團,把翻湧的心緒全都藏起來。
正想將她趕下/榻的吳提,聽到她幾不可聞的抽泣,健步向前,大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將她猛力扳過來:“怎麼回事?”
虞清歡下意識地捂住小/腹,可在最後關頭,她緊緊攥住手,目光掃向吳提,眼波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