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緊不慢地吃著,會客間很快就坐滿了人。
眾人不見陸明瑜,等得有些著急了,問陸管事,他也隻是答道:“王妃和珍璃郡主正在用餐,很快就會過來。”
眾人再心癢難耐,也不敢催兩人,誰不知道皇叔和大長公主倆姐弟最是護犢子。
要說京城中最得罪不起的女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後,而是這兩位。
據說上次有個貴婦在聚會時說了淇王妃的幾句閒話,隔天丈夫就被貶謫了,還有人因為笑話珍璃郡主倒貼越國公,當晚家裡就著了火,帶點腦子的都不敢招惹兩位姑奶奶。
本來一位就夠受了,偏偏兩位
還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是以眾貴婦就算有什麼不滿,也隻敢放在心裡。
可是這些夫人們閒不得,一有空就東家長西家短,把彆人家的事當作談資笑料說與大家聽。
這一次,遭殃的卻成了刑部尚書的夫人,也就是李元的母親,隻因為李夫人身邊站著的人,身份大有來頭。
臨江王妃捏起帕子擦了擦嘴,輕聲笑道:“李夫人,你身邊這位,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劉太傅的兒媳婦,淑妃之母劉夫人笑著接道:“前段時日,我入宮看望淑妃娘娘,正巧遇到德妃娘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家人行事太不羈,讓德妃娘娘臉上無光,所以德妃娘娘看起來憔悴極了。”
淑妃,是劉太傅的孫女。
德妃,是李元的堂妹。
淑妃和德妃不睦,兩家人自然各自為營,替自家人撐腰,所以在朝中,劉家與李家隱隱呈對立之勢。
男人們尚且如此,更不用說一些不嫌事大的後宅婦人。
李夫人身邊的人聽聞此事,把頭深深低了下去。
李夫人剛想還嘴,臨江王妃又把話接了過去:“李夫人也是好心,把本該充為官妓的人給救了出來,這是做的雖然有些不好聽,但總歸是在行善積德,我們應該向李夫人多學學才是。”
劉夫人捂嘴輕笑起來,眼神中隱藏不住的鄙薄:“臨江王妃所言極是,若是有機會,我必然會效仿李夫人,多贖一些可憐的女子回來做丫頭,但我無法做到李夫人的程度,把官妓贖來做兒媳婦,我怕劉家的列祖列宗會氣得魂魄不安。”
原來,站在李夫人身邊的人,是曾經原家的庶女,原鴛。
李元南下給長孫燾和陸明瑜報信時,曾求李夫人為他求娶原鴛。
李大人和李夫人隻有李元這麼一個兒子,雖然不太滿意原鴛的條件,但也不忍心讓兒子失望,尋了個良辰吉日就去原家提了親。
那時候承恩公還沒有謀反,太子依舊穩坐儲位,原家貴不可言,本不願與李家結親,但因為原鴛是庶女,所以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原家的婦孺被充為官妓後,李夫人立即去把原鴛給救了出來,還幫原鴛脫了賤籍。
她擔心原鴛因原家的事大受打擊,所以經常會帶她外出散心。
平日因為元武帝重用李大人,也沒人敢說什麼閒話,但臨江王妃和劉夫人,顯然不需要顧忌李家的地位。
這麼好的時機,他們怎會不抓緊機會落井下石,好好奚落一番找點樂子,打發一下乏悶的等待時間?
劉夫人這話說得誅心,李夫人再好的涵養,也被氣得夠嗆,她笑容僵在臉上,眼底隱隱有怒濤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