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璃郡主笑吟吟地道:“原小姐,你不知道小舅母能再次見到你有多高興,小舅母念著你呢!你可要多來看看小舅母。”
陸明瑜嗔了珍璃郡主一句:“你還好意思說我,知道原小姐要來,你都高興得跳起來了。”
珍璃郡主道:“那是自然,誰讓我們仨在女學裡是誌同道合的好朋友。”
說著,珍璃郡主又看向原鴛,善解人意地道:“小舅母懷著身子不方便,所以你要來淇王府看她。至於我嘛!隨時都可以去找你,到時候我們再繼續玩你教我的遊戲。”
原鴛輕輕“嗯”了一聲,低下頭去時,眼淚簌簌而落。
雖然她對原家失望到極致,厭惡到極致,可家破人亡對她來說卻是不小的打擊。
本就內向的她,變得愈發沉默寡言,儘管麵上不顯,可自卑卻浸入了骨子裡。
為了不讓關心她的李家人擔心,她一直都表現得很乖巧,順從地跟在李夫人身邊,陪李夫人去應酬交際。
哪怕是強顏歡笑,她也能做得完美,不讓人看出半點端倪,儘管一顆心千瘡百孔,可她依舊認真努力且堅強地活著。
然而“官妓”二字,就像烙在她臉上醜陋的印記,當眾被提及,被羞辱,那種感覺,就好像脫/光了遭人圍觀一樣,羞憤,痛恨,絕望,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
這讓她恨不得能當場死掉,這樣就再也不用承受這些痛苦。
她本以為她的生命隻剩下黑暗,除了李家這根救命稻草,她一無所有。
但沒想到,這個她在心底奉之為神的女子,又一次把他從泥淖中拉出來。
劉夫人看到原鴛這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忍不住就想說幾句:“王妃,這原鴛她是……您怎能?”
陸明瑜徐徐拉開眼睛,目光落到劉夫人身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還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感覺。
這隨意的一個動作,卻讓劉夫人瞬間噤聲。
半響,直到劉夫人把腦袋緩緩垂下,陸明瑜這才笑道:“這不是劉夫人麼?我聽王爺說劉大人好像要調任吏部了,恭喜恭喜。隻是我聽聞劉大人身體不是很硬朗,吏部事多,不知他能不能扛得住。”
劉氏一下子便癱了,仿佛被人瞬間抽去力氣一般——王妃這是在用夫君調任一事威脅她呢!
王妃竟如此護著原鴛,他簡直難以置信。然而不管怎樣,都怪自己逞口舌之快,否則也不會犯了淇王妃的忌諱。
一旁的臨江王妃,目光鎖牢麵前方寸,她大氣都不敢喘,免得淇王妃把她一並清算。
在大秦,封號僅有一字的王多數是親王,封號為兩字的王,多數是郡王。
像臨江王,滎陽王,這些都是郡王。
她是郡王妃,根本沒有膽量也沒有那個實力,去與如此炙手可熱的淇王妃對著乾。
所以她這個挑事者,在陸明瑜明顯維護原鴛過後,瞬間就慫了。
陸明瑜把她們的表情儘收眼底,心裡卻覺得好笑。
她們隻知她和珍璃郡主給原鴛撐腰,卻不知她這麼做,不僅是念著與原鴛之間那點小小的舊情,也是不想鬨出什麼亂子,影響她掙銀子。
再者李大人一家滿門都是忠毅之士,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即將成為李家兒媳婦的原鴛被欺負。
瞧著眾人的表情,她的目的已然達到,是時候開始書會了。
啊不,剛才那句話太假,應改為“是時候開始賺銀子了”。
她拍拍手掌,會客廳的用來擋冷風的厚重門簾忽然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