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帝望著去而複返的陸明邕,以及押著玉貞長公主進來的長孫燾,心裡對玉貞長公主的所作所為已然有數,不由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盧幸,快去政事堂把風相請來。”
盧公公小跑著離開,長孫燾揪住玉貞長公主的後領,直接把人丟到元武帝麵前,一撩衣擺跪了下去:“陛下,臣的妻兒險些被玉貞害了性命,求陛下做主!”
陸明邕緊抿著唇,一言不發,也隨著跪地不起。
元武帝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玉貞長公主,心裡哀嚎:風相,快來救救朕。
明明手已經有一丟丟抖了,但元武帝還是維持了他身為君王該有的鎮定:“皇叔,怎麼回事?”
長孫燾指著一身的血跡,雙目猩紅地道:“這是從王妃身上沾到的……”
剩下的話,他哽在了喉嚨裡。
陸明邕嗓音沙啞地補了一句:“臣親眼目睹。”
元武帝揉了揉太陽穴,緊接著太後便來了,而宗長福王與風先生前後腳到。
眾人行禮問安後,針對玉貞長公主的審訊正式開始。
首先,是綠猗的哭訴,她仰起臉,讓眾人都看到她又紅又腫的麵頰。
“陛下,太後,今日王妃正在屋裡服用安胎藥時,長公主殿下便闖了進來,向王妃索要……索要越國公。”
“奴婢向她解釋越國公不在王妃屋裡時,被長公主殿下狠狠地摑了一巴掌,長公主殿下盛氣淩人,奴婢不敢造次。”
“接著,王妃隻得再度解釋越國公不在她那裡,可長公主殿下卻篤定,陸明邕一定在,還威脅王妃讓越國公出來。”
“王妃無奈,但仍然好言好語與她分說,可她……可她卻提起了前段時間京城裡的惡毒流言,說王妃與越國公擁有不正當關係,越國公不在王妃屋裡,那還會在哪裡?”
“為了問越國公一句話,長公主殿下竟然做到如此程度,我們王妃可是陛下親封的護國王妃,有了這代表榮耀的封號,在長公主麵前本不必低頭,可長公主她卻絲毫沒有自覺,根本不把王妃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這種惡毒誅心的話,竟然當著王妃就隨口胡謅出來,王妃大受刺/激,結果就動了胎氣,險些孩兒不保!陛下,奴婢所說一切非虛,經得起驗證!請陛下為王妃做主啊!”
綠猗哭天搶地,幾乎背過氣去。
接著,輪到長孫燾這個苦主的丈夫,隻見他撩起袖子,露出遍布手臂的刀痕,字字泣血:“陛下,臣自八歲伊始,便將性命交付於這個國家。”
“整整十數年,臣南征北戰,經曆了大大小小上千場戰役,這具身軀早已為大秦變得千瘡百孔,愣是一塊好地兒都沒有。”
“臣莫敢有半句怨言,更從未仗著自己有功向陛下要求過什麼,臣所守護所珍視的,唯有王妃一人而已。”
“卻不曾想,因為臣的一個疏忽,放了玉貞闖入府中,妻兒險些喪命!玉貞貴為長公主,受了這潑天的富貴,可曾為大秦做過什麼?她憑什麼如此傷害臣的妻子?”
“臣今日把人證物證帶來,隻為妻子討一個公道,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聽到這裡,太後早已忍不住了,護短的她猛力一拍桌子,怒道:“一派胡言!空口白牙誣陷好人,有你這樣做叔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