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拎起枕頭砸過去,怒斥:“得寸進尺!”
長孫燾拉起被子蒙住二人,細微的光線從縫隙中鑽進來,照亮兩雙四目相對的眼睛,被子仿佛隔絕了外麵的世界,使得呼吸聲清晰可聞。
陸明瑜凝著眼前的俊臉,小小聲地道:“僅此一次。”
長孫燾得了赦令,就像征求了主人同意的小狗,瘋狂地啃食放在眼前的大骨頭。
外頭的阿六無可奈何,隻能硬著頭皮去找謝韞。
好在未成親的謝韞與阿綏姑娘發乎於情,止乎於禮,沒有在慢慢冬日滾在一起打發時間。
“怎麼了?”謝韞撚起棋子看向阿六。
二人在對弈,旁邊放了幾個火盆,烘得室內暖洋洋的,一隻鐵壺放在紅泥小爐上,壺口正冒著熱氣。
一隻陶盆裡裝了熱水,裡頭放著幾個酒瓶,屋內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兩人隻是在對弈喝酒呢!
阿六小心翼翼地看了南宮綏綏一眼,囁囁嚅嚅地道:“日和小姐又來了,主子說讓你自己去解決。”
南宮綏綏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然而她落下的棋子,已經變成了沫沫,粉碎粉碎那種沫沫。
謝韞麵色未變,和煦的笑容中微微透著些許僵硬:“她來就來,關我什麼事。”
阿六苦著臉道:“公子,屬下求您了,您就快刀斬亂麻,去與她一刀兩斷行不?她每日這麼上門,不是個事兒啊!大雪天的,要是凍死在淇王府門口怎麼辦?”
南宮綏綏開口道:“阿六說得沒錯,是該去一趟,早日解決問題也好,不能這麼拖著人家姑娘。”
謝韞抖了抖衣擺:“我才不想去呢!”
阿六豁出去了:“公子,您這叫心虛你知道嗎?你怕見了日和小姐就走不動道,你怕見了她就情根深種不可自拔!所以你才懶得去?”
南宮綏綏的手,本來正伸進棋盒中拿棋子,聞言她將一大把棋子抓到手裡,情不自禁/地又碾得粉粉碎。
“我陪你一同去。”南宮綏綏冷聲道。
謝韞望著那從她手心流下的粉末,不禁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道:“那那那……去吧!”
南宮綏綏扔下粉末,拍了拍手掌,道:“那還磨嘰什麼呢?”
阿六陪著二人一同來到門口,雪花還在紛紛揚揚地灑下,很快就落了滿頭,接著又化成了水,冰冰涼涼的,落到頸間總會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麒麟衛在風雪中值守,披了一身蓑衣抵擋寒風,他們將淇王府穩穩圍住。
門房搓著手,將大門拉開一縫,透過縫隙往外看,便瞧見雪中立了一佳人。
她撐著油紙傘,披著紅色的鬥篷,小臉在寒風中凍得通紅,但她卻仿佛不知寒冷般,將那淑媛的氣質拿捏得相當到位。
聽見拉門的聲音,她驚喜一笑,撐著傘走向大門,或許是腳早已被凍僵,她走路時險些跌倒在地。
她就那樣,磕磕絆絆地走到謝韞麵前,隔著門飛快地看向謝韞一眼,複又低下了頭。
“殿下。”日和小姐輕輕喚了一句,言語極儘恭敬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