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能照搬,但可以借鑒。他們不知道爭搶是錯的,那就教他們,他們想要生存,那就給他們提供生存條件。”
“陛下,臣認為坑殺俘虜不可取,我大秦是禮儀之邦,想要四夷賓服固然需要鐵血手腕,但絕不能以濫殺來達到震懾目的。”
“而另外兩個方法,其不足之處,便是不能確保北齊人的心是否已經歸附,但我們忽略了真正的症結所在。”
“就像一個媳婦嫁到夫家一樣,如果我們首先不把這個媳婦當自己人,那麼她也不會成為我們自己人。”
“想讓北齊從心底臣服,我們首先就需要接納他們,否則就算通過武力得一時安穩,卻也不能為子孫後代解決這北齊的問題。”
元武帝不大讚同:“可他們終究是異族。”
風先生繼續道:“臣認為的秦人與異族,其實很好定義,大家或許文化不同,語言不同,服侍不同,甚至習俗不同。”
“但就算出身在他鄉,隻要他們真心歸順大秦,接受大秦文化,與所有出身在大秦的人一同為了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而努力的人,那就是秦人,而非異族。”
“那些出身在大秦,卻想著從大秦身上盤剝利益的人,那就是異族。”
一席話,讓長孫燾眼眸一亮,仿佛找到了一生知己,而司馬玄陌和陸明邕則沉默了。
元武帝還是不能接受,他默了一會兒,道:“可他們有著高大魁梧的體格,嗜血好鬥的性子,有的甚至長了一雙碧色的眼睛,他們終究和秦人不同,朕無法想象該如何去接納他們。”
風先生仍不死心,想改變元武帝的觀念,他道:“陛下,能讓這些人心甘情願地成為秦人,那才是我們大秦的本事,這才是我禮儀之邦的胸襟與風範。”
元武帝歎道:“這與曆代帝王所秉持的觀念截然不同,也無任何人嘗試用接納去代替鎮/壓,容朕考慮清楚。”
風先生恭敬的麵龐下,隱藏著一絲失望。
北齊之事,困擾這片土地千百年,曆朝曆代不是去鎮/壓,就是被鎮/壓。
那是他們從未想過,用武力換來的臣服並不能將此矛盾釜底抽薪地解決。
同化他們,把他們變為秦人,才是最高境界的征服。
但他這個想法,惠帝不理解,嘉佑帝更不理解,他報以希望的元武帝,似乎也不太理解。
這個認知讓他不免失落。
他雖年紀大了,但不代表他沒有滿腔抱負。
而解決北齊之事,乃他畢生所求。
長孫燾開口道:“先生所說的方法,恐需要數代人的努力才得以實現。”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但足以讓風先生激動得指尖發抖。
因為風先生知道,淇王理解了他的想法。
司馬玄陌道:“陛下,臣倒是覺得北齊這幫糙漢子缺媳婦兒,現在那群俘虜不是在為我們修建城牆嗎?索性就給那些表現好的,真心臣服的人賞個小屋子,再配一個嬌滴滴的媳婦,那誰還想打仗?”
陸明邕笑了:“這個想法雖然不切實際,但如果細化一下或許可行。”
元武帝道:“那就暫且這樣,左右我們還有一兩年的時間,在這期間裡,大夥兒再想想有無其他更完善的方法來解決俘虜的事。目前最緊急的,是吳提此人可能會帶來的威脅。”
幾人的話題,又繞回吳提身上。
而風先生自從知曉了淇王能懂他後,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已經絕望了,想帶著這種設想進墳墓。
但沒想到,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能理解他。
這真不愧是。
他看中的人……
男人們的談話,進行得相當愉快。
但女人之間,卻沒有那麼和平了。
這是一隻花貂兒引發的血案,讓珍璃郡主與藍靈靈這兩個沒有任何交集的人,直接在淇王府鬨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