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言點點頭,甚是無奈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
站在牆頭的司馬玄陌有心想回去叮囑三夢兄弟一句,這少年可能是個女嬌娥,但想著三夢這般討厭女子,當時就百般不喜瑜兒,若是被三夢知曉這消息,興許就不幫他了。
於是,司馬玄陌昧著良心,決定隱瞞兄弟這個猜想。
離開大長公主府,司馬玄陌沒有急著回淇王府,而是在街上訂了幾套家具,讓人搬入滎陽王府之中。
接著,他又在街上閒逛許久,甚至還小酌了幾杯,最後才踏著夜色而歸,找到了長孫燾。
陸明瑜因為勞累,早早就睡了,長孫燾擔心打擾陸明瑜休息,便與他一起,來到了王府書房。
司馬玄陌道:“淇王,事情大條了,你猜我今日在街上遇到了誰?”
長孫燾問他:“誰?”
司馬玄陌道:“西戎公主,流朵。”
長孫燾眉頭瞬間就擰了起來:“你說什麼?”
司馬玄陌道:“昔日我曾在西戎遊曆一段時間,聽到本地人都稱頌流朵公主的美貌,我心生好奇,曾潛入公主的牙賬之中窺探,所以我知道那公主長什麼樣。”
“今日我在街上,有一少年撞上我的馬車,我看那少年的麵容,竟與流朵公主一模一樣,於是把人給送到了三夢那裡,讓三夢先看著。”
“現在咱們和吳提鬥得天翻地覆,淇王府必定處於監視之中,倒不如三夢那邊方便。”
長孫燾沉吟許久,似乎在思忖什麼,最後他問道:“確定嗎?”
司馬玄陌道:“不大確定,他穿著男裝,做男子打扮,儘管如此,我也不好剝開他的衣服去確認,但麵龐的確與那流朵公主一模一樣,這點我絕對確信。”
長孫燾的手指,輕輕扣在桌麵,他神色凝重:“西戎王就流朵公主一個女兒,將來的王位自然會落到流朵公主身上,若是流朵公主出現在玉京城,這說明西戎有變。”
司馬玄陌道:“我擔心的也是這個,你想想,如果她真是公主,西戎王怎麼會半點反應都沒有?必定已經全天下都找瘋了。”
“可西戎卻沒有任何行動,這隻有兩個可能,一是流朵公主無事,二是西戎王出事了,所以才沒辦法來找流朵公主。”
“又或者說,不僅西戎王出事了,而大夥也以為流朵公主死了,這才沒有任何找尋的動靜。”
長孫燾歎了口氣:“西戎賓服大秦百年之久,但因為它地處貧瘠的戈壁沙漠,秦人不願遷居那裡,導致百年來也無法實現西戎與大秦的融合。”
“這次咱們選的西戎王,的確容易控製,但太容易控製的弊端便是,他很難壓製住本族的勢力。”
“西戎修養生息百年,雖然歲歲朝貢,但實際上大秦國庫還需要撥更多的銀子給他們。”
“最近幾年大秦天災人禍不斷,對西戎疏於監管,或許在我們分/身乏術之時,西戎已悄悄壯大。”
司馬玄陌道:“西戎人打起仗來,不比北齊人戰力弱,隻是他們人數較少,所以才沒有對大秦造成實質性的威脅。但眼下若是打仗,根本不是好時機。”
長孫燾道:“的確如此,大秦國庫空虛,已無力再起戰事。若是西戎來攻,將會是件非常麻煩的事。”
“且晏晏即將生產,本王想多陪陪她。要是邊疆再起戰事,本王勢必要忙起來。”
司馬玄陌道:“這個你無需擔心,打仗還有我和明邕,朝中也有風相撐著,如今的陛下也能獨當一麵,你不會像從前那樣孤立無援。”
長孫燾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確定流朵公主的身份,得讓人去西戎一趟。”
司馬玄陌道:“如果讓淇王府的人去,太容易暴露了,我讓手下的兄弟走一趟。”
長孫燾道:“暫且先這樣,務必讓他們儘快查出西戎有無異動。至於那與流朵公主十分相像的人,就先放三夢那,隻是三夢隻是一介文弱書生,這樣未免有些危險。”
司馬玄陌道:“人在他那,為了不引起懷疑,我也不便一直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