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環,凡事有因必有果,以前埋下的禍根,還需你們這些天命所歸之人去破除,貧僧需要閉關一些時日,有緣再會。”
輕塵大師說完,雙手合十,向眾人告辭。
陸明瑜望著正在被清理的屍體,道:“看來,帝釋天找過先生的母親。這屍體與城外破廟中的屍體死狀一模一樣。”
風先生道:“必然找過,不過我已將母親送回風家老宅,否則不知要鬨出多大的亂子。”
長孫燾道:“先生,在我們來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
司馬玄陌兩手一攤:“能有什麼事,就是一個瘋子瘋了,胡亂咬人的事。”
陸明瑜瞪了他一眼:“問你了嗎?”
司馬玄陌立即道:“先生,請說。如果你還有力氣的話。”
風先生點了點頭,把方才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他走出院子,在門口遇到靠著牆麵色煞白,緊咬著唇的文茵。
輕塵大師平靜地道:“施主,把擋在眼前的葉子撥開,你會發現,其實問題並不大,就如同那小葉子般,但若是一味地鑽牛角尖,便會一葉障目,不得解脫。”
文茵惡狠狠地道:“老禿驢,要你管!”
輕塵大師含笑,轉身離去。
文茵靠著牆壁,手緊緊地扣著牆,指甲鉗進牆灰裡,鮮血淋漓。
事實上,方才那一切她都聽到了。
從頭聽到尾,一句不落。
她咬住手臂,低低嗚咽。
因為此處不是她的家,躺在床上那人也不是她的父親,她竟連哭,都不敢出聲音。
在看到夫人毫不猶豫地擋在“父親”麵前時,她好慚愧,卻又好厭惡。
厭惡這些人活得比她坦蕩,也活得比她勇敢。
這時,她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個被人指著罵野種的時候,那種深埋心底的自卑與恨意,無情地折/磨著她。
她竟真的是個野種,她身上流著臟汙的血,她是魔頭的女兒,她……
文茵緩緩蹲下,抱著手臂痛哭不止。
一直以來,她的恨意都有宣/泄處,隻要堅定地去恨楚小茜,恨她搶走自己的父親,心中那股火便能支撐她活下去。
可此時,她都不知該去恨誰了。
因為她發現,她的仇恨從來都隻是個笑話,可笑至極。
以前是她一個人在恨在痛苦,沒有人感同身受,沒有人理解她為什麼恨。
現在她發現,她恨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仇人。
從頭至尾,可笑又可悲。
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在苦苦掙紮,可能彆人看她的時候,就如同看笑話,始終隻有她一人,把恨看得比天大,深陷那泥淖中無法自拔。
“娘,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