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畹緩緩點了點頭:“師父,我便是一個完全將前塵舊事遺忘的人,我與楚小茜的狀態有何不同,師父應當清楚才是。”
“那狡詐的女人,一看就沒有遺忘前塵,可她偏偏會借刀殺人,用主子幫她清除一切障礙,隻可惜主子竟一葉障目,對她深信不疑。”
紅薑在最初的情緒激動後,漸漸冷靜下來,她冷笑一聲:“說來說去,你就是在楚小茜那裡吃了虧,所以才來我這裡,想要借我的手去對付楚小茜。”
“可笑的是,如你所見,我也隻是個可憐的手下敗將,自身難保,又能做什麼呢?”
九畹笑道:“師父一生為主子堅守,甘願為主子奉上一切,其實這出雲,還有主子手底下的人都是師父的,隻是師父心甘情願獻給主子罷了。”
“主子將師父下了寒牢,若非師父自願呆在此處,這裡又怎會困住師父?”
“男人薄幸,師父在這裡等主子想起您,這怎麼可能呢?主子滿心滿眼都是如何哄夫人高興,他怎會想起夫人以外的人?”
見紅薑麵色煞白,九畹繼續道:“畹兒把這些事情告訴師父,固然有私心,但畹兒從小被師父養大,知曉師父對主子的心思。”
“師父可受寒牢之苦,可甘願受主子懲罰,但一定不想看到主子為了彆人失去一切,畢竟,主子是師父心心念念一輩子的人。”
紅薑緊咬下唇,許久,她才冷冷道:“畹兒從來都是個可怕的女子,你這份心思不輸昔日的白漪初,而你這份心機,卻比白漪初厲害多了。”
九畹沉默不語。
紅薑輕嗤一聲:“你知曉我的心思,我又豈能不知曉你的心思?你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氣不過被楚小茜擺了一道?這麼多年過去,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那麼記仇。”
九畹沒有辯解:“畹兒隻是把事情告訴師父,至於師父想怎麼做,是出這寒牢救下要為另外一個女子而失去一切的主子,還是靜觀其變,這全由師父自己決定。”
紅薑狠狠地拽住鐵柵欄,眼裡迸出悲憤交織的火焰。
如果不是她心甘情願,她怎會困在這裡?
本以為主子總會想到自己,想起這些年的陪伴之情,感念自己這些年的付出,關上自己兩日就會放出去。
但到底,隻是自己癡心妄想。
一世傾心,換來笑話一場。
到頭來,卻給彆的女人做嫁衣,讓彆的女人坐享其成。
這份可笑的情誼,她現在想起來不僅痛心,還悲憤。
最後,紅薑狠狠地踹了鐵欄一腳,咬牙切齒道:“主子,是我的,誰也奪不走,就算是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上!而不是隨便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
九畹輕笑:“看來師父已經想通了。本來就是這樣,付出哪能沒有回報呢?就算沒有,也不該便宜彆人。”
“與其苦苦等待彆人垂憐,把主導地位讓給彆人,也把喜怒哀樂的鑰匙給彆人,倒不如把彆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讓他逃不脫,離不開,也不敢離開。”
“隻要師父不願意,主子根本奈何不了師父,畹兒很期待師父大顯身手。”
紅薑複雜地看了九畹一眼,冷漠地吐出一個字:“滾。”
九畹從袖底取一條繩索,輕輕地放在地上:“這是冰蠶絲所製,是這世上最堅韌的繩索,可助師父離開這裡。”
說完,九畹轉身離去。
到得門那,她回眸一笑:“忘了告訴師父,長孫燾一行人已至京城,要怎麼對付他們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