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斐來接九畹的時候,九畹隻剩下一口氣。
他沒有直接把九畹帶走,而是先見了風先生。
他問:“所以恩怨兩清了?”
風先生抖了抖衣擺坐下:“這個還不好說,要看她日後的表現如何。”
雲斐垂眸,沒有說話。
風先生有些好奇:“雲公子,本相很是不解,照理來說這九姑娘應當是你的命/根子才對,這次你的做法,不合理啊……”
雲斐也沒有隱瞞,輕喟一聲開口:“母親彌留之際,心心念念的便是這一朵小蘭花,所以留下遺命,叫我好生照顧妹妹。”
“我尋尋覓覓,曆儘艱險,總算等來兄妹團聚的時刻,但小蘭花成了九畹,再也不是那朵純潔的小花了。”
“你說我身為兄長,是該縱容包庇,還是該引導她走向正途?我想母親的願望,一定是叫我保護好這朵小花,讓她乾乾淨淨成長。”
“而不是,讓我包庇她在歧途上越走越遠。若叫我在看著她丟掉做人底線與狠下心來挽救她之間二擇一,我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風先生眉頭深深蹙起:“聽了雲公子這番話,本相更是疑惑了,雲公子可不是什麼好人啊,卻為何一心想讓妹妹迷途知返?”
雲斐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我也不是
自願做這壞人的,要是能選,誰不想抬頭挺胸活著?”
風先生看著他:“你今日來見本相的原因是?”
雲斐拱手,語氣尤為誠懇:“謝相爺與夫人留舍妹一命。”
風先生收回目光:“值得嗎?”
雲斐揚眸:“不知相爺指的是何事?”
風先生掀起眸子,正好與他四目相對:“你知道本相在說什麼。”
雲斐輕笑:“我們是這世上彼此唯一的親人,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便是叫我用儘一生,我也想她能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活下去。”
風先生點出血淋淋的事實:“不是所有人的會迷途知返,雲公子,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雲斐道:“這是她的生存之道,以前她想活下去,就必須如此,我相信總有一日她會明白,有我這個兄長在,她的生存之道中,沒有濫殺這個選項。”
風先生似笑非笑:“所以我們說了這麼久,雲公子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雲斐哂笑:“還真是瞞不過相爺,我是想與相爺打聽一個人。”
風先生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問:“誰?”
雲斐淡淡吐出二字:“秦寧。”
風先生雙眼輕輕眯起,目中不無警惕的意味:“雲公子打探本相的愛徒,意欲何為?”
雲斐負手,神色坦
蕩:“話到這個份上,那在下也就直說了。我觀察了秦寧許久,對他的人品十分欣賞。”
“而今我站在這裡,便是想問先生一句話,這秦寧可是先生留給令愛的?如若不是,在下想把他拐來做妹夫。”
風先生手指輕輕敲了敲,深深地打量著麵前之人:“秦寧未婚妻的死,可與你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