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看向劉標離去的方向,郝萌的眉頭又緊蹙了幾分。
劉標牽著戰馬,跟兩個軍卒攀談。
“兩位兄台,都是哪裡人啊?”
劉標笑容和煦、言語真誠,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親和力。
兩個軍卒驟然聽到“兄台”的稱呼,皆是受寵若驚,言語惶恐:“劉公子言重了!我叫陳大,這是張醜,我們都是河內人。”
劉標更是熱情,仿佛他鄉遇故知,撫掌而讚:“河內人好啊!昔日光武帝就是起於河內,那可是光武之鄉!能認識兩位兄台,劉某三生有幸啊!”
陳大和張醜更惶恐了:“劉,劉公子,彆喊兄台了,我們承受不起。我們就是兩個走卒,沒入伍前也就兩個市井小兒。”
劉標聞言大笑:“自古英雄不問出處!市井小兒又怎麼了?家父以前也是市井小兒,為了生計更是織席販履。家父常言:仗義每多屠狗輩!千萬不可小覷了自己!”
陳大和張醜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大人物的爭鬥,陳大和張醜不懂。
下邳的變故,陳大和張醜也不懂。
陳大和張醜隻知道:郝校尉稱呼劉標為“公子”,隻有大人物的兒子才能被稱為“公子”。
令陳大和張醜驚訝的是,眼前這個大人物家的“公子”,談吐竟然比郝校尉這個河內同鄉更覺得親切!
在劉標熱情的攀談下,陳大和張醜逐漸不再拘謹,仿佛劉標就是河內的同鄉故友一般!
等到了官宅。
陳大和張醜竟有了惺惺相惜、想跟著劉標效力的想法。
“劉公子,就送你到這裡了,我們還得回去向郝校尉複命。”
陳大暗歎。
瞧這官宅,一看就是大人物才住得起的。
兩個無名走卒,如何能高攀得起?
“等等!”
劉標令侍女取出筆墨,又在兩片絲帛上寫下了“陳大”和“張醜”四個字。
“方才聽兩位兄台聊及,不會認自己的姓名而被人嘲笑。劉某的字雖然寫得醜,但也算工整,還請兩位兄台不要嫌棄。”
陳大和張醜看著兩片絲帛上那工整的隸書,紛紛睜大了雙眼。
“劉公子,我們——”
“哎!我們是意氣相投,豈能作小女兒態。”
陳大和張醜對視一眼,各自取了寫有名字的絲帛,歡喜離去。
待兩人離開後,劉標臉上的笑容逐漸凝滯。
【看來,我又擋人前程了。連刺客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劉標不是第一次被刺殺了。
官場如戰場。
劉備求官多年,又因軍功多次空降到地方任職,擋人前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擋了前程,自然就會遭到報複。
安喜、下密、高唐,都有宵小用刺殺的爛招。
就連曾經舉薦過劉備的老上司平原劉子平,都曾因劉備空降到平原對劉備起了刺殺的心思。
也幸虧劉備自個兒就是遊俠兒出身,麾下遊俠兒也不少。
經驗夠足,這才能讓劉標屢屢脫險。
貼身內甲、藏身馬腹、聽弦辨箭、接箭反射諸如此類,都是劉標這十幾年的被刺殺的經驗累積。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亂世不謹慎,是活不長的。
劉標故意在郝萌麵前裝作是偶然路過,也是不想向郝萌泄露個人情報。
否則。
劉標得向郝萌解釋,為什麼那三個刺客會有兩個死於自己的箭下、且另一個的右手腕也是被自己的箭射穿。
人在江湖飄,總是會挨刀。
多一點秘密,才能保住命。
回到官宅。
劉標挑了兩個機靈的護衛。
刺客因情報錯誤而刺殺失敗,下次就會更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