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見溫侯得了下邳,這糟老頭子覺得家父擋不住袁術,又想激起袁術對溫侯的仇恨,引溫侯跟袁術相爭。”
“溫侯你竟然還信了?”
劉標一口一個“糟老頭子”,對陳珪更無了敬意。
呂布正色道:“賢侄,你誤會漢瑜兄了,漢瑜兄絕不會是這樣的人。”
“你方才不也說漢瑜兄高風亮節,忠義無雙、不畏強權,堪稱世人楷模嗎?”
“你今早也說,你不會去跟陳家結仇,怎現在又對漢瑜兄有這麼大的成見?”
“賢侄這次的計劃也是針對袁術的,若有漢瑜兄相助,豈不是事半功倍?”
見呂布依舊一口一個“漢瑜兄”,劉標也不由頭大。
雖然陳珪是士族名門、公祖子孫,但也犯不著因為幾句盛讚之詞就一口一個“漢瑜兄”吧?
劉標還是小覷了士族名門的盛讚,在劉備、呂布這種北疆武夫心中的影響力。
陳登幾句話,就能讓劉備不聽陳群的勸諫、心甘情願的來接手陶謙留下的爛攤子。
陳珪幾句話,就能讓呂布對陳珪一口一個“漢瑜兄”,恨不得能跟陳珪義結兄弟。
“溫侯。”
劉標也正了臉色。
“我的確不會去跟陳家結仇,可我也不會去給陳珪當擋箭牌。”
“我針對袁術。是為了劉呂兩家的三楚霸業,而不是為了替陳珪消災解難。兩者的本質是不同的!”
“陳珪能推舉家父為徐州牧,能推舉溫侯為徐州牧,同樣也能推舉旁人為徐州牧。”
“誰當徐州牧,不應該由陳珪來決定!”
“陳珪,也代表不了整個下邳陳家!”
“溫侯莫要忘記了。昔日的兗州是如何舉州反曹,又是如何棄溫侯如敝帚的。”
呂布臉色驟變。
初入兗州的時候,呂布受兗州人推舉為兗州牧,可謂是意氣風發!
濮陽之戰後,兗州人見呂布不能擊敗曹操,直接翻臉不認人,就連乘氏縣的一個豪強都敢引兵相攻。
見呂布神色有了變化,劉標又加重了語氣。
“自古以來,主弱臣強,禍亂之根。”
“劉呂兩家皆是出自北疆武夫,倘若擊敗袁術都得依靠陳珪的力量,又如何能控三楚之地,跟天下群雄爭鋒?”
“隻有不依靠士族名門打出劉呂兩家的威名,士族名門才能真正的正視劉呂兩家。”
“袁術,是劉呂兩家的踏腳石,豈能再讓陳珪這糟老頭子橫插一腳?”
“溫侯本是虓虎,莫非如今也成病貓了嗎?”
病貓?
本侯乃是虓虎,豈會是病貓?
太氣人了!
就不能跟漢瑜兄一樣,委婉一點、好聽一點?
呂布隻感覺肝火上湧,不由虎眼圓瞪。
“賢侄,激將法對本侯無用!”
“當真?”
“當真!”
“那伱瞪什麼眼?”
“......”
呂布語噎。
總不能學張飛:俺天生環眼,瞪你咋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呂布努力平複上湧的肝火。
本侯心胸寬廣,海納百川。
看玄德麵,本侯不跟你這小輩一般見識!
“賢侄來尋本侯,不會是單單為了遇刺的事吧?”
呂布閉眼問道。
隻要不睜眼,本侯就沒瞪眼。
劉標正色:“溫侯,該放韓胤了。”
呂布睜眼:“為何要放韓胤?”
劉標沉默。
計劃好的事,竟然問我為什麼放韓胤?
“溫侯,我針對袁術的計劃,你到底聽進去了多少。”劉標幽幽開口,看向呂布的眼神滿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