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大雨阻礙,紀靈的大軍如今還在下邳城東南四十餘裡,正好在泗水和沐水的彙流處。”
“溫侯可派人給紀靈送信:就言泗水和沐水上遊,已用木石囊沙截流,一旦決堤放水,紀靈這三萬步騎都得去泗水中喂魚。”
“然而,溫侯有好生之德,不願看到這三萬步騎葬身魚腹,願為紀靈指一條生路。”
呂布驚道:“這等謊言,紀靈怎會相信?”
劉標輕笑:“行軍打仗,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稍有不慎就會飲恨黃泉路。三萬步騎的性命都在紀靈肩上擔著,他不敢不信!”
呂布蹙眉考慮了許久:“要誑紀靈,得遣能言善辯的人去才行,陳漢瑜肯定不會去,賢侄你要親自去嗎?”
“我?”劉標揮了揮手:“我怎麼可能親自去!我若去了,還回得來嗎?”
呂布犯愁:“那誰能去?早知道應該調陳宮、許汜和王楷其中一人來下邳。”
劉標淡淡開口:“溫侯,忘記告訴你了。陳宮和王楷南下投袁術了。”
“什麼?”呂布拍案而起,怒氣滋生:“本侯待陳宮和王楷不薄,這兩人竟敢背叛本侯!”
劉標伸手穩住桌子:“溫侯,這話外人麵前說說就行了。陳宮和王楷為什麼離開,溫侯心中真不知嗎?”
呂布尷尬坐下:“許汜沒跟著陳宮離開?”
劉標鬆開手:“許汜沒什麼大誌,追求的是小富即安,我給了許汜五百畝地和一處宅子,溫侯記得折合錢糧賠給我。”
呂布眼一瞪:“你給的田宅,為什麼要本侯賠?”
劉標“咦”了一聲:“溫侯的意思,讓許汜轉投家父?我是沒意見的!就當給許汜的轉投費了。”
呂布哈哈一笑:“賢侄說笑了,給,肯定給!先不扯這個,賢侄準備讓誰去紀靈營中?”
劉標不假思索:“讓從事中郎袁渙去吧。雖然袁渙是陳國袁氏,但陳國袁氏和汝南袁氏都源於其先祖袁良,紀靈必不敢為難。”
呂布疑道:“袁渙跟袁術都是一個先祖,這人可以信任嗎?”
劉標點頭:“家父在小沛的時候,曾舉薦袁渙為茂才,可以信任。袁渙外儒內剛,也正適合向紀靈曉以大義,勸其退兵。”
呂布想了想,又道:“若隻是勸紀靈退兵,是否太便宜紀靈了?”
“不如拖延時間等玄德到來,直接滅了紀靈!若放紀靈離開,袁術必會在雨季過後再遣紀靈進犯。”
劉標搖頭:“以寡敵眾,還要滅掉紀靈,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策。”
“如今的徐州,民戶少,兵源少,軍械少,任何一個兵卒的傷亡,任何一件軍械的毀損,對我們而言都是極大的損失。”
“無一兵一卒的傷亡,無一刀一箭的折損,且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
“至於袁術雨季後再想進犯,恐怕他沒這個機會了!”
呂布訝然:“賢侄為何如此肯定?”
劉標指了指西方:“天子走了快一年了,也該抵達洛陽了。”
“袁術奪天子符節殺太傅馬日磾,又私藏玉璽,常有稱帝之心。”
“若聞天子抵達洛陽,袁術要麼奉迎天子俯首稱臣,要麼僭越稱帝分庭抗禮。”
“不論袁術如何抉擇,徐州都不會成為袁術的重點攻略目標。”
“袁術選擇在雨季進攻徐州,並非不懂用兵之法,而是袁術沒得選!”
“若非如此。袁術堂堂一個汝南袁氏的嫡子,又豈會在信中對溫侯低三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