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年齡間差了五歲的緣故,金智秀幾乎是在他背上長大的。
對他而言,自家的忙內一直是那個會在耳邊甜甜喊著歐巴的小女孩,雖然最近愈發清冷,可也絕對沒到被拱的時候。
雖然之前也說過“試試也無妨”那樣的話,但完全是因為妹妹的上一個戀愛對象實在太過讓人無法接受,為了讓她放棄才說出的而已。
而在鄭敘植這邊,他則是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看向離他不過幾十公分距離的……菜單。
雖然能察覺到對麵那位原本友好的男人已經帶了些敵意,可鄭敘植除了在心裡大呼無妄之災之外也沒什麼太好的解決辦法。
總不能當著金智秀哥哥的麵,說出‘我們還沒熟悉到一起吃飯的程度’那樣的話吧?
他能做的也就隻有死死盯著菜單,絕不去看這對兄妹中的任何一人。
可金智秀為什麼這麼說呢?他忍不住地思考著。
但在他剛剛冒出這樣的想法時,金智秀就恰好地補充了一句:
“我記得你上課時候說的,華夏人都很喜歡這兩樣東西作為下酒菜,所以想必你也不例外吧?”
“嗯,對。”感受到對麵那位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鄭敘植鬆了口氣,溫聲答道:
“這兩樣和啤酒很搭配,不過清酒的話我還沒嘗試過,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滋味。”
“那就喝點清酒試試吧,敘植。”金智亨很親近地笑了笑,“不知道你酒量怎麼樣?”
“酒量……來這邊之後我還沒喝過酒。”鄭敘植很誠實地說,“不過在華夏我還稍微喝過幾次,那時候酒量勉強還算合格。”
“哦!很有自信嘛!”金智亨微微一笑,鄭敘植卻莫名有種被獵人盯上的感覺。
趁金智亨起身去送菜單的功夫,鄭敘植終於偏過頭,小聲地問:
“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金智秀轉過頭,不解似地與他對視,眼神清澈又平靜,像是一汪清泉一般。
“沒什麼。”鄭敘植轉回頭,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
他很擅長應付那些來搭訕的女孩,可偏偏沒什麼和異性朋友相處的經驗。
就算心裡覺得金智秀還是小孩子,可畢竟雙方無親無故,友誼似乎也沒多深厚,因此他對視時才會覺得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
但在金智秀的視角下,像鄭敘植這樣的外貌絕不可能沒談過戀愛,至少也該有過曖昧的對象。
所以她非常微妙地會錯了意,把這種局促和害羞當成了某種感情的征兆。
趁鄭敘植沒看她的功夫,她脫下了自己的羽絨服,並把它整齊地疊放好。一隻被用來隔絕氣味的塑料袋恰在此時被展開遞到了她麵前,於是羽絨服也就自然地滑落進去,然後連同袋子一起被放到了旁邊。
烤肉館的暖氣開得似乎很足,足到讓金智秀隱隱覺得耳垂有些發燙的地步。
而且燈光似乎也太過柔和,柔和到讓她剛剛對視時居然沒能看清男人臉上的表情,隻注意到了那雙格外好看的眼眸。
那帶著些天然琥珀色的瞳孔在柔和的燈光下隱隱有一抹彆樣的妖異,讓金智秀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在書中讀到的那些,會玩弄人心卻又格外英俊的惡魔。
她沒來由地深吸了一口氣,以此平複自己因為燥熱而突然加速的心跳。
這時,一杯冰水又以似曾相識的方式被遞到了她的麵前。
她楞楞轉頭看向身邊,單手舉著水壺的男人一邊給對麵金智亨的杯子倒著水,一邊說:
“喝吧,不是很熱嗎?”
“……嗯。”
鼻音很輕,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