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鄭敘植沒想到的是,他的確暫時身無長物,可在某人眼裡,隻他本身就已經足夠珍貴。
奇怪,怎麼隱隱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難道又有人想來搭訕了?
鄭敘植撓了撓頭,又一次與金智亨碰杯一飲而儘。
清酒算不上太好喝,甜絲絲的味道更像是飲料,因此對不喜歡甜食的鄭敘植來說不太爽口。
但能吃到肉已經是一件足夠開心的事,所以他的心情顯而易見地很好,笑起來時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
而這份喜悅,又把女孩心裡某種誤會變得更加深刻與牢固起來。
金智亨的心情同樣暢快無比。他隻是第一次創業,公司規模也小得可憐,但卻能招攬到首爾大的高材生作為臂助,這讓第一次做老板的他很是激動。
雖然麵前這位似乎也不是因為他本人的人格魅力或者給出的待遇而心動,可金智亨一向很是豁達,他覺得隻要結果是好的就充分足夠了。
又喝了兩杯之後,金俊亨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那個,敘植你現在住在哪裡?”
“我住在……”鄭敘植剛要不假思索地報出地址,卻被金智秀打斷道:
“怎麼?你要每天接送他嗎?所以為什麼我想回家的時候,歐巴你卻隻叫我打車回去?”
金智亨愣了愣神,看向一向知禮的小妹,原本被酒精模糊的頭腦當即再度開始轉動。
目光掃過那件隱隱褪色泛白的衛衣時,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錯漏,於是開口說:
“不是接送。我是想著,智允已經搬出去很久了,你也常年不在家,家裡空了很多的房間。如果敘植不介意的話,乾脆讓他搬到家裡住好了,這樣我們可以一起去工作,下班時我可以直接送他到你那邊,順便再看看你。”
老實說,這話很是突兀。畢竟雙方隻是第一次見麵,哪怕達成了入職的初步意向,可也還沒彼此信任到那種程度。
但它卻完全驅散了上一句話的影響,而且讓鄭敘植忍不住對對方的信任有了些感動的意味。
隻是無論如何,孤身一人的鄭敘植卻暫時無法信任金智亨到相同的程度,而且他也有不方便搬家的理由。
正當他想著該怎麼委婉拒絕時,金智秀卻又一次出聲問道:
“所以隻是順便看我嗎?”她抱起手,對哥哥眨了眨眼睛之後語氣很認真地說:
“歐巴,我現在更生氣了。”
所以當酒局結束後,金智秀拒絕了哥哥送她回去的提議,表示隻需要更清醒的鄭敘植一個人送她就夠了。
已經覺得自己暈暈乎乎的金智亨也沒過多堅持,叫了個代駕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不過離開前,他叮囑著對他愛答不理的金智秀把鄭敘植的號碼發給他,然後就拍了拍鄭敘植的肩膀,踉踉蹌蹌地走出了烤肉店的大門。
“他沒關係嗎?”同樣有些酒意上頭的鄭敘植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燙的耳根,偏頭看向旁邊的女孩。
“沒事,我已經通知阿爸了。”金智秀眨眨眼睛回答道。
“哦……有家人真好啊。”鄭敘植順嘴說了句平時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心裡話。
不隻是因為金智亨能有家人來接,更是因為金智秀哪怕生氣也還會照顧哥哥的行為。
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可迷迷糊糊的大腦實在不支持他想出什麼適當的話來找補,所以他乾脆又說了一句:
“上句話就當沒聽到,好不好?”
這時候,他的口吻簡直像是個大孩子一樣,隱隱像是帶著些懇求的意味。
而落在女孩耳中,卻更像是在撒嬌。
噗通。
金智秀低下頭,掩飾著唇邊泛起的笑和心底那隱隱約約的悸動。
她深吸一口氣,強作平靜地地回答道:
“我……我什麼都沒聽到。”
“噢,那就好。”鄭敘植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他隻是拿起旁邊裝著衣服的袋子,解開封口之後遞了過去。
動作輕柔,一如既往。
女孩垂著頭接過袋子,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一抹滾燙。
是因為喝醉了嗎?她忍不住地擔憂著。
不過,真的……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