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之間的友誼,原本就不需要有太多的理由。
從之前還在推理遊戲中,貓刀幾次三番想找尤那搭話的時候開始,尤那就明白,以後貓刀或許會幫助她。
在遊戲內與貓刀相處中,尤那大致摸清了她的個性。
雖然貓刀一貫沒有什麼表情,但她的情緒並不是那麼難以猜測。
呆在海底還能夠忍耐,見到了那麼多驚悚畫麵卻沒什麼感覺,這並非出於忍耐力,而是信念堅決,並且從不動搖。
她並不會因為外界的事受到影響,這種類型的人一般性格堅定,對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會一條路走到底。
她隻會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根本不在意彆人怎麼看。
這種性格極難受到彆人的影響,唯一能夠動搖她的,就隻有她自己。
在上岸的時候,她曾經一刀砍了好不容易盜號成功的千秋,在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時,她的行動果斷,並且毫無遲疑。
但在之後,令她產生動搖的,也是她那一刻的果決。
原本以為是遊戲中毫無思想的NPC,她才能夠動手的。但那顯然是有思想的,和她一樣的生命體。
他在呼喚著麵前的這個少女的名字,並且拚命想要到她的身邊。
托給她寄遊戲機的某個人的福,她這個完全對數據設備一竅不通的人,也大致知道械城發生的事情。
在岸上聽到少女的名字的時候,她就陡然反應了過來。
明白的同時,也產生了後悔。
因為是沒有受到外界的乾擾,完全由自己做出的判斷,這份後悔才格外的強烈。
她修行武術,但從不輕易和人動手,想到怪物是怎麼在她麵前化成數據,一點點消散,仍舊竭力向前爬行,喃喃個不停的樣子,她就後悔極了。
之後的遊戲中,她不由自主地去關注尤那。
很多次,她想要找尤那搭話,可是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尤那就已經因為各種事情走開了,幾次之後,她能夠感覺到,尤那似乎是在避開她。
尤那不想和她交談。
但她仍舊在鍥而不舍的找機會靠近尤那。
在遊戲結束的前一天,她特地蹲守在森林裡,看著微生小星找尤那說話,又和瞬一起離開,她才從森林裡出來,這次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一定要將自己的打算和尤那說清楚。
這一次她終於找到和尤那說話的機會了。
但尤那隻是微微一笑,打斷了她醞釀了許久的話語。
她說,“我已經明白了,你不用說,謝謝你。”
她真的明白嗎?
在握著遊戲機,因為緊張而手心冒汗,嚴陣以待地注視著屏幕時,貓刀在心中不停問。
尤那真的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嗎?
不可能吧,哪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或者那隻是尤那不想和她說話,害怕她直接說穿她的身份的托詞。
心中亂糟糟,什麼念頭都在往上冒,當尤那真的出現在她的遊戲機,她激動地想要出去跑幾圈。
尤那果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回應了她的召喚,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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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那其實並沒有像貓刀那樣想那麼多。
貓刀其實並不是擅長掩藏性格的類型,她的表情雖然少,卻並非沒有情緒起伏。
恰巧尤那又有一個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心情都微笑的竹馬。
看透貓刀到底想說什麼並不難。
在宇宙直播後,又是帶著千秋這麼一個超強病毒,被入侵的電腦達到了一個新高峰,數據庫又得到了一次大的提升,這次什麼中央星的防火牆都再也困不住她了。
觀看過直播,以及這些觀眾的身邊的人的電腦,她都可以出入隨心,自由往來。
這麼巨大的數量,哪怕是彆人想要追蹤,找到她也難。
在這種情況下,回應貓刀也沒什麼稀奇。
她是直播玩家中的一員,必然要經過一輪調查,但沒人會想到她還會再回到玩家的設備中,尤其是遊戲中根本沒有什麼往來的玩家。
而且貓刀也不擅長電子設備,尤那感受到她的操作,來到她的設備的時候,發覺她的遊戲機,竟然是不需要聯網的類型。
不,過去或許可以聯網,但是現在,已經太落後了。
這樣老舊的設備倒是正好,那些機關和追蹤的人,必然會先查智腦之類的設備,等到他們查到遊戲機的時候,她早就離開了。
她需要一個緩衝時間,一個不會被打擾的地方,來幫助千秋恢複。
她隨時都可以離開。
透過屏幕看到貓刀的時候,她也隱約有所觸動,屏幕那邊的貓刀顯得那麼高興,總是沒有表情的臉,居然也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她甚至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打了個滾。
再看下去就不禮貌了,不知道貓刀知不知道她能夠隔著屏幕看見她,尤那平靜而略感尷尬的移開視線,看到不熟的人不為人知的一麵,微妙的有窺探到他人隱私的感覺。
她雖然可以進入彆人的設備,如入無人之境,但她並沒有窺探彆人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