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雨停卻並未出太陽,天空一片陰沉沉的,溫梨笙收拾好趕去東院正堂時,屋外站滿了圍觀的人,見她來便小聲低語起來,也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她半夜被綁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散播出去的,才一個早晨的時間就傳得沸沸揚揚。
她踏進房內,就見大堂的正座竟坐著雪白長衫的謝瀟南,他似有些懶散的用手抵著頭,墨色的長發鋪開,目光微斂一派平靜。
溫浦長與梅興安分彆坐於兩旁。
溫浦長冷著臉坐在高座上,看見她之後便蹭地一下站起來,幾個大步走到她麵前拉著她的手左右看看,“笙兒昨夜出了事為何不去叫我,有沒有受傷?”
溫梨笙搖搖頭,因著謝瀟南在場,她聲音都低了很多,“爹我沒事,綁我的不過是一個不大會功夫的婦人罷了。”
那婦人正是梅興安四弟的妻子,昨日初來老樹堂那會兒,她被拉去向謝瀟南問禮的時候曾見過那婦人一麵,所以昨夜看見她之後溫梨笙覺得眼熟,篤定她是梅家人。
本以為昨夜梅興安將人抓起來之後,今日會給一個妥善的處理,卻沒想到人卻被殺了。
溫梨笙這句話剛說完,坐在側旁的一個男子便唰的一聲抽出長劍,紅著眼指向她,“蓉兒的死,果然是你所為!”
溫浦長臉色冰冷,將溫梨笙拉向身後,目露寒光的盯著他。
梅興安也大喊一聲,“老四,把劍放下!”
溫梨笙眨眨眼睛,“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怎麼敢殺人呢?這盆臟水潑的也太誇張了吧?”
她倒不怕其他的,就怕昨夜那個凶巴巴的扒手有沒有向謝瀟南告狀。
偷看一眼,謝瀟南仍斂著眉,沒有什麼反應,似對這些事不感興趣。
那拿著劍的梅興建依舊氣衝衝的,“若非是你派人動手,又怎知蓉兒功夫不大好?!”
“是她自己對我動手。”溫梨笙答。
“所以你懷恨在心,表麵讓大哥將她抓起來押在房中,暗地裡卻派人將她殺死解心頭之恨,以為如此就能脫了乾係!”
溫梨笙笑了一下,“那也太費勁了吧,我若對她懷恨在心,昨夜在她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殺了。”
“郡中皆傳聞郡守之女頑劣不堪,嬌縱欺人,仗著自己的身份更是行些草菅人命的混賬事,如今一見你果然與傳聞中的一模一樣!”梅興建大喊。
溫浦長也不是沒聽過這些傳聞,但還沒誰膽敢搬到他麵前來說,頓時怒衝心中起,剛要說話,卻聽見,溫梨笙大怒的聲音傳來,“放屁!城中分明傳聞我靜如雲中月,動若水上仙,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一時間堂中無比安靜,謝瀟南聽著這句話,終於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突然想鼓個掌:溫浦長生出這種世間罕有的厚臉皮女兒,也是十分了不得的。
正要發怒的溫浦長一下子愣住了,也想問一句:你剛說的那個人是我女兒嗎?
溫梨笙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了,方才也是急眼,畢竟在這個時候任何人在謝瀟南麵前說溫家或者是她一些難聽的話,都是特彆不利的。
梅興建也卡殼一般接不上話,被溫梨笙的不要臉皮給震住了,“你、你……”
溫梨笙微微一笑,“梅叔叔可能是對我有些誤會。”
梅興安見狀揉了揉眉心,命人上前將四弟手中的劍搶下,“老四,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莫要輕舉妄動。”
梅興建急道,“大哥,蓉兒分明就是這蛇蠍姑娘派人殺的,若是今日不能為蓉兒討回個公道,我餘下半生則不死不休!”
溫梨笙覺得很是納悶,“我分明是被綁過去的受害者,怎麼就把事情全推到我頭上?”
“稍安勿躁,且等沈家小公子來了再仔細盤問吧。”梅興安眉頭緊鎖。
“你若是與蓉兒沒有過節,偏生這麼多人,她就綁了你?!”梅興建不依不饒。
溫梨笙尋思這人是鐵了心的要找茬兒,於是也不與他客氣,笑了笑道,“那你可是知道她為什麼要綁我?”
梅興建立即接話道,“你承認了!”
她道,“你媳婦偷漢子被我看見了。”